商桂一听立刻心下大乱,二话不说,便要往家里跑去。
周锦见他神色惊惶,六神无主的模样,生怕他路上出事,忙上前一把拉住他,宽慰道:“阿桂,莫急,荷婶一定不会有事的,我随你一起过去!”
那人一拍手掌,道:“不用过去,花婶子她们已经抬着你娘过来了!我跑的快,先过来报信,估计马上就到了!”说着他转头往外面看去,随即眼睛一亮,急吼吼道:“到了!到了!”
“娘……”
商桂再也顾不得许多立马冲了出去。
周锦心里担心,也急忙跟着出去了。
一旁的夏公良见状也跟着走了出去。
刚一出门,便见两个妇人打扮的女子抬着一个木板,木板上躺着脸色铁青的荷婶。
荷婶额上鲜血淋漓,将半边脸都染红了,有些血液已经干涸凝固在脖子的纹路上,浅灰色的衣领也是一片深红色。
乍眼一看之下,尤为吓人。
商桂被这副景象骇得脸色惨白,眼泪唰的就淌了出来,他踉跄着扑过去,跪在地上,握着荷婶的手慌乱地喊着:“娘,娘你怎么样?你莫要吓我啊!”
商桂抖着毫无血色的唇,连嗓音都是颤抖的。
周锦见状第一时间就扫描了荷婶的身体,她头上被磕了一道口子,血流的多,看着吓人,但其实并不算特别严重!
周锦仔细查看了一番,这紧提着的心便放了下去
周锦急忙走上前去,沉着脸道:“快把病人抬进去!”
他拉住整个人都不住颤抖的商桂安慰道:“阿桂,冷静点,荷婶不会有事的!”
听到周锦沉着的声音,商桂慌乱的心仿佛才终于找到了实地,他忙起身扯着周锦的袖子,惶惶不安道:“阿锦,你要救救我娘啊!她不可以有事的!我还没来得及孝顺她……”
周锦连忙点头,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我跟你保证,她不会有事的!你冷静下来!先去烧点热水,再去将神敷膏拿出来。”
“好!好!我马上就去……”商桂眼睛里全是惊惶,他愣愣地点头,又看着周锦:“阿锦,我娘真的不会有事吗?她流了好多的血……”
荷婶满脸血的样子仿佛生了根一样在商桂脑海里不住闪现,他整个人都被慌乱占据了心神,其他的东西是再也想不起来了。
“她肯定不会有事的!你还不相信我的话吗?我现在要立刻为荷婶缝合伤口,你快点去准备!”
周锦声音提高,将商桂慌乱的神智给提回来不少,商桂这才恢复了几分清明,他这才想到自己的刚才的反应太过愚蠢了,非但救不了他娘,还会耽误阿锦救治。
他压了压不住乱跳的心脏,点点头,“我这就去!”
这说话的功夫,荷婶已经被抬进了医馆。
进到医馆后,周锦才反应过来病房里已经躺了一个病人了,如何还能在里面做手术?
实在没办法,周锦只好让人将荷婶抬到了他房间,这会儿,他已经非常坚定要将病房扩展了!
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太阳早已经西沉。路上行人踩着匆匆回家的步伐,一缕缕炊烟和着饭菜的香味寥寥飘上天空。
周锦将门关好,屋子里更加暗沉沉的。索性这样的环境并不会影响到周锦。
他将伤口附近清理干净后,便开始缝针,伤口大约有两厘米长,略深,所以才流了这许多血,看着格外吓人。好在并没有内伤,只是失血过多,之后好好补一下身体便好了。
只是,周锦在检查荷婶的身体时,发现她的眼睛有比较严重的白内障,已经影响到她的日常生活了,如果再不治疗,只怕很快便会失明。
周锦将缝线剪断,荷婶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脸上的血已经被擦干净了,显得更加苍白憔悴。
周锦第一次这样仔细地看着她,她脸上的皱纹很深,嘴角两旁的纹路深深的垂下去,这是一个被生活所累的女人。
很快,商桂便拿着神敷膏走进来,他看着床上的荷婶,脸上是满满的愧疚与自责。
周锦接过神敷膏,将其敷在伤口上,随后用干净的白布包裹起来。
一切处理好后,商桂轻声问道:“阿锦,这样就可以了吗?”
周锦点点头,两手放进水里洗干净,说:“可以了,你别太担心,荷婶只是外伤,不过是看着吓人罢了。”
到这时候,商桂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惊慌褪去后,商桂才惊觉刚才自己的表现有多么糟糕!他好歹也在医馆待了那么久了,居然还如此慌乱!
他不好意思道:“阿锦,对不起,刚才我实在太慌了……”
周锦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担心荷婶!关心则乱,只是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强迫自己冷静,至少这样,不会让自己后悔!”
商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想,若当时阿锦不在,只他一人,必定是要耽搁他娘的病情了。他当时见他娘满脸鲜血,心下便慌乱无比,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若是因此让他娘有了什么闪失,那他才真的后悔莫及。
周锦很理解他的心情,荷婶一人将他们姐弟带大,还能让商桂读了两年书,这之中的辛酸不可为外人道也!
商桂与荷婶母子情深,心里担忧也正常!
商桂走近昏迷的荷婶,眼睛里是满溢的愧疚,“刚才我问了花婶子,她说我娘和她们一起在院子里洗衣服,天色太暗了,她一时没有看清楚,被拌了一下,就磕在了石头上。我已经长这么大了,还是不能让她过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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