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他还是被血水呛到了,但舌尖灵巧地一卷,把骆纬脸上的血全部舔干净了。
可这么做还是没有帮助伤口得到恢复,郁淮眼见着血流个不停。
郁淮忍住不适的生理反应,继续探头替骆纬舔舐伤口。
他似乎相信,只要这么做,就可以那些伤口像以前每一次那样得到很快的愈合,然后,奇怪的老男人就会睁开双眼,眼里带笑地看着他,指责他老是乱咬人。
“呜呜……”郁淮轻叫出声,眼角都有些湿了,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情况。
分明是借着雄心壮志,要乘乱来报复老男人平时欺负他,可亲眼所见骆纬这般模样,顿时惊惶失色,心血一阵翻涌,整个小老虎都要炸开了。
好像……好像他非常害怕骆纬就这么死了似的……
舔舐对伤口起了效果,没有再流出血来。
郁淮如同重获希望,立即换了个方向,试图去舔骆纬身上其他的伤口,让它们也能尽快愈合。
“嗷呜嗷呜……(你你你不能死……)”他不由自主地发出叫声,边费劲地挪动被藤球牵绊的身体,飞起来,一点点地绕到骆纬的另一边。
血肉模糊的情况下,郁淮都分不清楚哪些是伤口,哪些只是被鲜血覆盖,而且他的体型太小了,连血窟窿都比他大,要舔到愈合,不知道要舔到什么时候去。
就算这样,郁淮也没打算放弃,瞪着绿瞳,找准一个最大的血窟窿。
刚要下嘴,耳边响起了低沉的兽叫,“吼。(他死不了。)”
郁淮猛地抬起头,看向铁笼,与那对金瞳恰巧对视,他紧张地询问:“嗷呜?!(真的?!)”
墨豹瞥他一眼,没有回应,重新垂下脑袋,动作优雅地将下巴垫在手掌上,合上了眼睛。
“嗷呜?(他真的不会死掉?)嗷呜……(可是可是……)”没有得到答复,郁淮踩着脚,急急追问,他全然忘了自己先前对墨豹的崇拜,更无暇欣赏对方的身姿,满心满脑都是骆纬。
“嗷呜!!(你告诉我呀!!)”郁淮叫得更大声了,可无论他怎么叫唤,墨豹都充耳不闻,特别冷酷无情。
“嗷呜!(你别睡觉啊!)”
……
连着大叫几声后,郁淮的嗓子有些哑了,他才意识到墨豹真的不会理他。
但墨豹说的应该不假,郁淮定定神,重新观察骆纬,发现伤口虽在,但有些血水正在回逆,另一些则在逐渐凝固,速度比以前分秒倒流且愈合时慢了起码百倍。
但至少说明一切都在恢复,老男人没死,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了!
高高悬起的心稍稍能放下些了,郁淮转而咔嚓咔嚓地咬起藤球的树藤,将自己彻底解放出来。
他提起后腿,把藤球一脚踹飞,又把翅膀收起,尾巴一卷,四肢蜷缩着垫在肚下,郁淮习惯性地将自己窝成一团,头顶紧紧地抵着骆纬的下巴,悄悄地缩在了骆纬的颈窝里。
既然不会死,那老男人一定很快会醒来,他就在这里静静地等着好了……
这一次,他可以大度一点,放过老男人一回,不咬他了,哦不,咬还是要咬的,大不如稍微轻一点,郁淮默默地在心里说。
第27章 从哪个垃圾桶捡来的
从午后烈日到太阳落幕,再到月亮高高挂起,郁淮的双瞳一刻都没合上,在旁干瞪着眼,等骆纬醒来。
密林寂静一片,浓雾层层环绕,阴沉诡谲,漆黑的环境下仅靠着一抹皎洁的月色,郁淮才能勉强视物。
漫长的时间里,墨豹多次暴走,会凶悍地仰天狂吼,会用力地撞击铁笼,直到自己筋疲力尽才会重新卧下。
一旦墨豹恢复体力,如此惊悚的画面会周而复始,而自身没有夜视能力,幼小无助的小老虎只觉整个世界黑黝黝、冷飕飕,多少有些害怕。
他只能紧靠骆纬,越贴越近,大半个身体都挂到了骆纬的脖颈上,紧紧攀附住骆纬。
郁淮还尝试爬过骆纬的手臂,缩成很小的一团,把自己塞进骆纬宽大的掌心里,蹭着对方的手指。
要是以往,那温热的掌心会微微发烫,传递出热意来,给小老虎取取暖,也能给他增添一丝安全感。
可惜,骆纬现在的体温持续低迷,连呼吸都很缓慢,掌心冰冰凉凉。
换作他给骆纬取暖吧,可小老虎试着蹲了会,都没能把那手心捂暖。
郁淮有点沮丧,但他确信骆纬的伤口都愈合了,或许再耐心等待一会……
“吼!”墨豹的咆哮声再次响起。
郁淮的眼睛都没眨一下,因为听过太多次了而渐渐习惯,身体本能地接纳这突如其来的声响,不会再受到半点惊吓。
可这一次好像有些不同,墨豹没再疯狂地撞击铁笼,而是在一记叫声之后,安静下来。
一对金瞳散发出诡秘的暗影,墨玉泽把自己隐没在黑暗中,踩着轻不可察的步子,趴俯而行,来到笼边。
他在暗处悄悄打量起一样东西,身边唯一的活物,那只在黑夜里白到晃眼的小老虎。
墨玉泽能够短暂记住在清醒时的一些事情,他留意到这只守在骆纬身边的小老虎,竟然还没有走,倒是稀奇。
“你在做什么?”墨玉泽突然开口问道。
他用的是兽语,墨玉泽的自主意识已经恢复了七八成,可以控制异能变回人形。但保险起见,在短期内,他不打算这么做,也需要在铁笼里再待上几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