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知瑾的尾巴伸得笔直,怔怔地看着他。
言听雪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复杂的情况,太多了。不是出现了糟糕的结果,就一定会有邪恶的罪犯。我们往往需要一个元凶,是因为无法承受痛苦。如果每个人都是善良努力的,悲剧仍旧出现,那这个世界就太令人绝望了。”
“我相信你,你从没有想过,培养自己的变异人大军,”他说,“这次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实验室的实验体偷跑出去,仅此而已。”
好像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里,让言知瑾只能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
“没事。”言听雪扣住银蛇的脑袋,将他揽到怀里,轻声抚慰,“捂住耳朵,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切都会过去。家里永远都是你的屏障。”
“你肯定很自责。”言听雪微微弓起身子,低声说,“但这不是你的错。不要听那些谩骂的语句,也不要怀疑自己。这是,意外。”
言知瑾努力在他掌心拱着,把脑袋探出他的手掌,晶莹的银色眼眸看着他,摇了摇头。
言听雪蹙眉,还想安慰他,就看到旁边的黑蛇拖着一本杂志走来,沙沙沙翻着书,在有戚黎安照片的那一页停下,用尾巴点着照片。
他!是他!他搞的!
言听雪拧眉看了他几眼,不确定地问:“你想说是他做的吗?”
言知瑾垂头,鳞片的银色显得格外冰冷。
黑蛇则大力地点头,顺便用尾巴拍了戚黎安的脸几下。
言听雪笑了一下,神色很快又凝重起来:“是他的实验出了意外,但是,责任被推到了你身上。”
言知瑾很轻地点了一下头,将尾巴尖收到身体下方。
“他真不小心,”言听雪冷酷无情地说,“没学过怎么对待实验体?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他的态度180°一个大转弯,转瞬变成了严苛的生物学教授。
“现在还在当缩头乌龟。”言听雪心疼地把自家小蛇拥进怀里,“别担心,你父亲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爸,你跟谁讲话呢?”沈知瑜打着哈欠从卧室走出来,有气无力地和他挥挥手,正要去厨房找吃的,走了两步觉得不对,又退回来,眼睛瞪圆,“这、这、蛇?”
他话都快说不利落了:“这怎么有蛇啊,还是两条。”
言听雪马上把蛇护住:“应该是逃到附近的小蛇,我看他们待在外面太危险,就放进来了。”
沈知瑜沉默片刻,问:“这不会是我哥养的蛇吧?”
言听雪不太会撒谎,只能点头。
“不像他的风格,”沈知瑜咋舌,倒是一点不怕,走到蛇面前,蹲下,用手指逗逗蛇,“这也太小了吧,我哥什么时候喜欢这种小蛇了吧。”
黑蛇昂起脑袋,顶开他的手指,压扁颈部,嘶嘶吐着信子:“谁小?”
“还生气了。行吧,你不小。”沈知瑜噗嗤一声笑出来,摆摆手,起身伸了个懒腰,“那封信,我哥应该看到了吧。”
他不等言听雪回答,就自顾自地接话:“应该看到了,不然这两只小东西不会在这。没想到科技发展了这么久,居然还是最原始的送信方式最好用。”
他拖鞋在地上拖出吧嗒吧嗒的响声,向厨房走去:“我去找吃的了,这两个小家伙要不要吃饭?”
最后言知瑾还是得到了一小块鱼肉。
鱼是速冻的,拿出来用水煮了一下,就拿给他。
沈知瑜系着围裙歪着头,看蛇斯文地吃鱼,感慨:“这就是宠随主人吗?这也不是海蛇吧,还吃鱼。”
下午的时候,言听雪仍旧在客厅看书。
窗外传来恐怖的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低吼。
言听雪捂住银蛇的头,淡定地说:“不用担心,房子的安保很好。”
言知瑾通过意识感知到,是一群变异人试图突破防线。
他摇了一下尾巴,控制着变异人周围的空气向他们压缩,直到他们全部因为窒息失去意识。
“好像没有声音了。”言听雪若有所思地说,松开捂着蛇脑袋的手。
银蛇一声不吭,装作什么都没做过。
“这么安静,那就继续看书吧。”
言听雪给两条蛇准备了一个抽屉,铺上毛巾,当作简易小窝。
“只能这样了。”言听雪把小蛇们放到隐蔽的地方,轻轻嘘了一声,“你爸可能一时接受不了家里有蛇,先躲起来。”
但蛇还是被沈成风发现了。
他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凌厉的五官不怒自威,连日的战斗造成的疲惫让他看起来格外暴戾。
言听雪抱着抽屉,乖乖巧巧地低着头。
“那就养吧。”沈成风沉声说。
他一边换衣服,一边和言听雪说话。
言知瑾听着他们刻意压低嗓音,在交流着现在外面的形式。
他还听到沈成风说:“自己什么话不说,倒是放两条蛇过来。蛇折在中途怎么办?”
他看到沈成风瞪了他一眼:“好好活着,别一点动静就吓没影了。”
他好像还嘀咕了一句“人好好活着”。
沈成风的精神集中了一整个白天,洗漱完,抱着言听雪就沉入睡眠。
言听雪和他依偎着,像是一对在雪地中互相依靠的一对狼。
次日,言知瑾还在陪言听雪喂兔子,就感应到自己的软禁的地方,有人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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