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旧以一种缓慢而不可逃避的速度向金先生靠近。
最终,屋内的所有人都被金先生当作挡箭牌扔出去,在“夏先生”的攻击下瘫倒在地,意识不清。
只剩下他一个人。
金先生瘫坐在地,两股战战,咬牙切齿地说:“忘恩负义的家伙……给了你们那么多钱,你们就这样对我……”
“夏先生”恍若未闻,还是用那样的速度,摇摇晃晃地向他接近。
溃烂的拳头携着冷风向金先生袭去。
他闭上眼,抬起手臂,挡住脸。
拳头一拳砸在他旁边的门板上,震落细碎的灰尘。
金先生缓缓睁开眼,发现“夏先生”正趴在他面前,双目圆瞪,手脚像散架了一样,摆出不合常理的扭曲姿势。
原本已经昏迷过去的人群慢慢弄睁开眼,懵懂地坐了起来。
快要燃到底部的蜡烛熄灭,头顶的吊灯重新亮起。
他背后的门上出现一行红色的字,散发着蜡油的味道。
【停下,不然,所有人的下场和他一样。】
***
金先生的人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的时候,言知瑾正端正地坐在屋里撸蛇。
听到响声,眼镜蛇主动钻到桌子底下,不让外人看到自己的身影。
言知瑾不慌不忙地问:“怎么了?”
“你干了什么?”脸上贴了好几块纱布的金先生一个健步冲上来,揪住他的衣领。
言知瑾随着他的力道站起身。
他原本是没有金先生高的,这么被拎着,应当处于一种很被动的状态。
但金先生却很怪异地发现,他正无悲无喜地俯视着自己。
就像是,他可以不依凭任何外力,就漂浮在空中。
这个想法令他心慌意乱,忍不住松开手,又退后了几步。
言知瑾落回地面,平静地问:“你指什么?”
“夏盛是你指使的?”金先生退回到下属附近,心理层面上有了支撑,说话的底气也回来了。
“我不认识他。”言知瑾说。
“不是你是谁?除了你还有谁能搞出那种……”他说不下去,愤愤地质问,“你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搅乱我们的婚礼?”
“我什么都没做,”言知瑾声明,“我被关在屋里,门是你们锁的,不是吗?”
金先生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门是他们的人锁的,他们刚刚打开的时候,门还锁得好好的,连门缝上的胶带都没有丝毫移动。
就算言知瑾真的有办法出去,也没办法在进屋后把门封上。
而这里又是三楼,根本不可能有人从窗口进出。
可不是他,又是谁?
“你用了什么妖法?”金先生警戒地问,“你的同伴把我们准备好的物资毁得一团乱糟,让我们不得不重新筹备,你又让夏盛变成那副僵尸的样子,还指使他搅乱婚礼。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言知瑾微微一笑:“你为什么觉得,是我做的?”
“你们来之后才有这些怪事,不是你们是谁?”
“不,”言知瑾双唇微启,每个轻轻吐出的字,都重达千钧,“是你们自己招惹的。”
“我?”金先生脸上露出一瞬间的惊慌。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说:“你不会真想说是女鬼索命吧?”
“为什么不是呢?”言知瑾不动声色地反问。
“哪有什么女……”金先生说到一半,脸色大变。
他想起前一晚的经历。
那根本不是人能做到的事,就算一切是言知瑾做的,也绝对用了远超人类想象的手段。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承认,鬼是存在的。
“她跟你们说话了,不是吗?”
金先生咬牙:“果然是你……”
“回答我。”言知瑾打断他的话,语气里散发着不怒自威的威压。
饶是金先生这种驰骋商场多年的人,都不由打了个怵,不由自主地听从他的命令。
“是,她是叫我们停下来。可凭什么,我们给了钱!”
“不,”言知瑾说,“你的钱,没有给她,给的是夏盛,以及她的父母。”
金先生不耐烦地说:“那有什么区别?不都是给他们家了?”
“和你达成契约的是她的父母叔叔,不是她本人。她没有义务参与这场婚礼。”
金先生被逗笑了:“父母之命,她有什么理由不遵从?”
言知瑾摇头:“不。”
他铿锵有力地说:“只要不是她本人答应,这项合作就不能成立。”
“一个普通的omega而已,又不是达官贵人的女儿,真以为多长了那个腺体了不起了?”金先生骂道,“凭她的家境,要不是死了,想嫁进我们家,比登天还难。”
“不愿意就是不愿意,需要那么多理由?”言知瑾淡声道,“金老先生的年龄比她爷爷还大,你真觉得这项婚事合理?”
“那又怎么样,”金先生冷笑,“一手交钱,一手拿人,想要钱就别磨磨唧唧的,想当婊|子还立牌坊。”
“钱,是她父母叔叔拿的。”
“能让家里人过得好一点,我想她会很荣幸。”
言知瑾问:“你说这话的时候,不觉得心虚吗?”
金先生想起前一晚的经历,吞咽口水,沉声道:“而且,我们给她准备了很多聘礼。都会烧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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