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睡觉。你要不要洗澡?”
言知瑾率先起身,往楼上走。
言虺乖乖跟在他后面。
言知瑾从余光瞥见他乖顺的身影,突然有点想笑。
原来这段时间,真的只有他一个人在东想西想,言虺压根没看出来他在逃避两个人的关系,还以为他真的是在专心研究。
只有他在自我折磨。
他笑完自己,心情轻松了不少。
言虺看起来真的和过去的感情没有牵扯了,他也应该放下怀疑。
至于那几个梦……就当他们真的没有意义吧。
言知瑾强行把蛇塞进浴缸里,那刷子给蛇刷了一遍,把做菜的味都洗掉,才心满意足地抱着香喷喷的蛇坐到床上。
中途蛇试图讨价还价,和他一起泡澡,被他以自己已经洗过了为由坚定拒绝。
“搓得真用力。”蛇趴在被子上哼哼唧唧。
“你身上有很重的油烟味,鳞片缝隙也很容易藏灰尘。”言知瑾严肃地说。
蛇翘起尾巴,露出两个若隐若现的交接器:“都快被你搓出来了。”
言知瑾板起脸,在那附近的腹鳞上狠狠按了一下,看蛇痛苦地哀嚎一声,蜷缩起尾巴,心情莫名舒畅。
“我刚刚应该把你也卷到水里。”蛇疼痛缓解后,慢慢把尾巴伸向他,缠上他的手腕。
言知瑾不太斯文地快速摸着蛇鳞。
很久没摸过蛇了,现在好好摸一次,很满足。
“你不敢。”他说。
蛇扭过头看他,露出尖尖的毒牙,威吓道:“我怎么不敢?”
言知瑾捏捏手里的蛇:“宠物蛇不要对主人龇牙。”
蛇又嘶嘶嘶喷着冷气,蜷起身子。
言知瑾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掐到他腹部的伤痕了,连忙道歉:“你没事吧?”
“有事。”蛇的尾巴柔软地缠住他的手臂,一双本应冷酷无情的蛇瞳戏谑而温情地望着他,“要教授揉揉才能好。”
言知瑾轻轻揉着他的陈年伤口,思绪飘到了远方。
他问:“那位神,现在过得还好吗?”
黑蛇的上半身一下子立起来,看起来有些咄咄逼人:“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想起你的伤是他造成的。”
黑蛇垂下头,再抬起时,眼中显出几分迷茫。
他说:“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好的吧?”
“是吗?”言知瑾宁静地说,“那就好。”
言虺突兀地问:“你最近,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吗?”
言知瑾摇头:“那次烧退了之后,好像突然开了窍,很多以前解决不了的问题解决了。除此之外……没有。”
他说:“我有点想听你们以前的故事。”
“我们?”黑蛇迟疑地确认。
“我不是让你现在说。”言知瑾抚摸着蛇鳞,“我知道这会让你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回忆。你不用急,什么时候愿意和我说了,再和我说。”
“这些对你来说,很重要吗?”黑蛇神色悲伤。
“不算很重要,但我想知道。”
“其实你现在就很好。我知道我这样很自私,但我还是宁愿你不要想起来……”
他后面的话都变成乱码。
言知瑾听他说了一大堆,自己的脑子也嗡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他喘气的间隙,做了个手势,说:“我听不懂。”
黑蛇愣愣地看着他。
“看来你说的,和我听到的,又产生差异了。”言知瑾点点自己的耳朵。
“我用的是S国话。”言虺愤愤不平。
“但我听到的不是。”言知瑾安抚地摸着他的背部,“可能又超出我能承受的范围了吧。”
他现在反而没有之前听不懂言虺的话时那么焦虑了。
可能是因为,言虺比他还急吧。
黑蛇臭着一张脸:“不知道是谁设计的。”
言知瑾脱口而出:“可能是我自己吧。”
黑蛇惊异地看向他。言知瑾皱起眉,指尖拂过自己的嘴唇。
刚刚的话好像没有经过思考,一直存在他的大脑内。为什么他会说出这种话?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蛇慢腾腾地爬到他肩膀上,紫红色的信子戳戳他的脖颈,“你想听我讲故事?”
“嗯……”
“那我来讲吧。”蛇把他拱到被子里躺下,趴在他耳朵边,吐着冷气,“有一天,博学又美丽的生物学教授在人迹罕至的星球捡到了一条蛇,他把蛇带回自己的实验室,把他当成自己最珍贵的研究对象,他说,这是他见过最漂亮的蛇,他最喜欢的……”
“别讲这个。”言知瑾挣扎着坐起来。
“那就换一个。”黑蛇用尾巴把他捆起来,大度地换了个话题,“有天,教授和蛇约好,晚上会按时去看他,可是教授食言了,于是蛇愤怒地破开房间的门,要去找他算账。他在密不透风的房间里,看到了双眼迷离的教授……”
“闭嘴!”言知瑾太阳穴突突跳起。
“其实你是喜欢听我讲这个的吧?不然怎么会梦见我们交|尾的画面。也许你更喜欢从第三方的视角看这种事?”
他不知从哪拿了个镜子,用尾巴尖固定住,送到言知瑾面前。
言知瑾狼狈的面容,和亲昵地缠绕在他身上的蛇,一同出现在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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