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人走得稀稀拉拉的教室,忽然又拥挤起来。
周晗光站在门口维持秩序:“排队,都安静一点,教授刚刚上过课,说话不能太大声。”
学生们纷纷放轻脚步,在夏舒荷身后排成一条长队,很有秩序。就算有人说话,也只是小声交流。
相对安静的教室里,言知瑾清冷的声音流淌。
他一沉浸到学术里,就暂时把言虺的事忘了,只想着怎么用最简明易懂的方式把已知的知识传递给自己的学生。
周围的环境也很清净,适合他思考。
忽然,旁边传来小小的骚动,夏舒荷也倒吸一口凉气。
一道阴影遮挡住灯光,让书上的字变得难以辨清。
他抬头,刚好对上言虺似笑非笑的冰冷眼神。他的身后,是那群刚刚围在他旁边的omega。
言虺一手撑在他的椅背,俯身看着书页内容,问:“在说什么?我能听听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夏舒荷还有印象吗?第一章开场那个学生。
第28章
言知瑾还没回答,言虺就兀自抬起头,当着夏舒荷的面,一字不落地重复她刚刚的问题,最后问:“你刚刚问的是这个,对吧?”
“是……”夏舒荷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迟缓地点点头。
“你这样……”他开始流利地解答。
他说得简短,乍一听有点难懂,夏舒荷最初愣了半秒,很快就拿出笔做记录。
她记下一堆因为过于简略而难以消化的笔记,写了几句就开始迷惑,但她又不好意思明着问。
言虺说到一半,一个穿透力极强的冷淡声音突然打断他的话。
“停。”言知瑾合上书,细细的灰尘从封面上震落。
言虺停嘴,看向他的方向。
言知瑾看都没看他,专心地回答夏舒荷的问题:“不要听他的说法……”
他跟言虺说的大概是同一件事,但好理解多了。夏舒荷舒展的眉头终于解开,边听边叹服地望向言知瑾。
不看不知道,只是看了一眼,她就打了个冷战。
言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言知瑾,目光温柔而专注,又有点偏执,像是世界顶级的雕刻家注视自己完美的造物。
她觉得这眼神有点奇怪。
言虺似乎注意到了她,侧头对她笑了一下。
夏舒荷马上低头,背上汗毛直竖。
言助教是混血儿长相,皮肤也比普通人白,平常他们私下都调侃他像那种阴郁的西方中世纪贵族,长着大獠牙会吸血的那种,但是言虺刚刚这一笑,真的让她感到阴冷。
真的像是吸血鬼。
或者是潜伏在草丛里的毒蛇。
她又小心地瞄向言知瑾。
言知瑾好像对一切无知无觉,还在一本正经地给她解答问题。
夏舒荷被言虺那一眼看得心神不宁,言知瑾的话都没完全听进去。
她不好意思地请言知瑾再重复一遍,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
言知瑾有点惊讶,不过还是从头讲起。
刚讲了两句,言虺就微笑着说:“教授,快到喂食的时候了,再不回去,‘虺’又要闹脾气了。”
他转头看向夏舒荷的眼睛,正常人类双眼骤然变成竖瞳:“解答会放到公共邮箱里,如果还不明白,可以上去下载。今天就到这里。”
夏舒荷的脑子忽然炸开,嗡嗡嗡的,布满嘈杂的嗡鸣。
她看着自己点头,收拾东西,走到门口。
这是她在做吗……为什么她觉得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她脑子乱糟糟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压制着她的神经,不让她集中注意力思考。
“我说了要回去吗?”
清清凉凉的声音宛如一抔清泉,把她脑子里炸响的火花熄灭了。
她倏地惊醒,惊魂未定地四下张望。
言知瑾端端正正地坐在讲台上,身姿挺拔。
他向面前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的学生颔首,以不容质疑的语气说:“继续。”
学生向前走了一步,又被言虺冷冽的目光逼着停下。
言虺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教授,时间不早了,你难道忘了,上次你没及时回去,所里发生了什么吗?”
他语速很慢,每个字都像一把刀割在人耳膜上。
言知瑾睨他一眼,说:“我不觉得,他敢再闹一次。”
“这说不准。”言虺说。
“他再闹就关他禁闭,”言知瑾冷冷地说,“看来这段时间他毫无长进。”
言虺不说话了,退了一步,站在他身后。
他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甲在椅背上掐出细细的痕迹。
言知瑾若无其事地解疑。
回答了几个,碰到个棘手的。
问的问题简单就不说了,说了好几遍还问,根本没有认真听。
言知瑾对待学生的时候耐心算得上不错,但他还是忍不住用看弱智的眼神打量眼前的学生。
满眼红色唤起他久远的记忆。
这人他居然有印象。
这个学期刚开始的时候,有个旁听的alpha一来就找茬,小测抄旁边夏舒荷的就不说了,还把她卷子扯烂了,听课不好好听,总是和他唱反调,好在他随身带着电击器,可以武力镇压。
后来这个alpha还是时不时来听课,也是一如既往的不服管教,只不过最近有言虺坐镇,他往往还没开口就晕乎乎地自己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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