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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京中流言向来可怕,姜媚儿闭门不出的日子太久,一些污糟话语都不知传成了什么样子。
    为了堵住众人的嘴,三婶大张旗鼓地在自家府里办了场品诗会,专门叫姜媚儿在人前露露面,打破那些流言蜚语。
    姜娆自然接到了邀帖,她们是姜氏同亲,这个时候必然是要去撑场面的,而且这次不仅她和阿姐有,连如烟都意外被三婶宴请。
    想必,阿娘在她跟前是没少提及,这位二哥哥甚为中意的姑娘了。
    只是,即将再打照面,姜娆内心深处隐隐是有几分不安。
    两人在桥郡发生的一切,无论对谁来说,都有不想被外人知晓的禁忌。
    于她,是有关陈敛,于她,则是因杨劲。
    府门外。
    姜娆与阿姐,如烟同坐一辆马车,几人依次上车时,她抬眼扫过一旁侯着的小厮,视线往他身边一瞬停留,发觉他并不是常来伺候的李忠。
    于是随口问了句,“你是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对方板直身体上前一步,声音带着粗实,“回小姐话,在下名为阿良,是前日来的侯府,今日我来送几位小姐去三爷府上。”
    姜娆点点头,和善笑笑,“辛苦你了。”
    她对下人一向温和,只是阿良闻言后好似有些不自在,一张方脸半僵着,视线飘忽就是不落在她身上。
    姜娆收了眼,以为他是新上任紧张,便也没放在心上。
    刚进府门。
    三婶便热情地亲自过来招待她们落座,姜娆跟在阿姐身后,一进待客室便忍不住左右看了看,却只看到京中几位面熟的贵女也受邀参与诗会,唯独不见姜媚儿的面。
    这些人以前都与姜媚儿来往甚密,表面看着交情甚深,可实际上,不过都是在暗中攀比较劲的表面姐妹。
    姜娆收回眼,刚要开口问问,便见三婶忧心忡忡地凑近过来,压低声音地叹道。
    “你们可算是来了,媚儿这回回来,整个人都变得消沉,原以为办场诗会能叫她精神精神,毕竟这孩子先前便总爱出这些风头,可现在却完全变了,不热衷也不感兴趣,你们是亲缘姐妹,还是要靠你们去劝一劝的。”
    闻言,阿姐忙上前抚住三婶的手,也接过话来,“媚儿还没出来嘛?”
    三婶直摇头,一边叹气,一边小声避着人说,“今日这诗会原是我的主意,起初你三叔还不同意,可我作为亲娘哪能受得了别人一直往媚儿身上泼脏水,所以我才执意邀了这些人来,可媚儿见了却不开心,方才是我求她们她才肯出来露露脸,只是没说几句话便有回了屋,好在如今面是露过了,只是人还是未恢复精神。”
    既如此,诗会恐怕没法办下去了,只是客人既已受邀来了,便不能草率赶客。
    于是阿姐留下继续和三婶招待客人,叫姜娆和如烟进去看看。
    姜娆今日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一面,她答应爽快,只是如烟跟她走了一半,却顿住脚步。
    “娆儿,我同她不熟,要不我还是和阿姐一样,留在前厅照看客人吧。”葛如烟拉着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
    姜娆也不忍心看她拘束,便一口答应下来,“如此也好,等她情况好些,再介绍你们相熟认识,反正这也是早晚的事。”
    “什么早晚的事?”
    姜娆罕见地揶揄玩笑了一句,“你与二哥哥礼成那日,二房三房的叔婶兄姐,自然是要携着见面礼来认识新妇的。”
    葛如烟被她调侃得脸色霎红,闻言瞬间变成了一只炸毛的猫,“娆儿……阿姐还未成婚,你,你就敢先来玩笑你二哥哥了!”
    “哎呀,嫂嫂饶命!”
    说完提裙便跑,一声“嫂嫂”更是羞得如烟脸红又受用。
    姜娆脚步行得快,心想自己现在跟某人学的,当真是越来越坏了。
    ……
    到了姜媚儿的房间,姜娆还是略微忐忑。
    她没过多犹豫,上前直接敲了门。
    只是,里面半响才有人应。
    “谁?”声音明显带着防备。
    “是我,姜娆。”
    之后,里面是漫长的沉默,姜娆等得有些不耐,正要再敲之时,里面忽的出了声。
    “进来吧。”
    姜娆推门而入,拐过屏风,就见姜媚儿坐在一矮足短榻上,闻听动静,扫过眼风,两人目光骤然交汇。
    只是,两人谁也没率先打声招呼,她们看着彼此的眼神,眸底似乎都含着试探。
    姜娆不明她的试探,是否如同初见陌生人时的打量,亦或是其他含义,她直视着走近过去,率先打破沉默,“堂姐,你是否能忆起我?”
    姜媚儿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
    她摇头否认,眼神也在表达着,不认识,不记得。
    姜娆视线微顿,却见对方防备更甚。
    她却收回了视线,走上前几步,自然坐在了姜媚儿身侧,她用着寻常语气开口,“我是你堂妹,都是姜姓一家。只是,我们从前关系有些……不亲近。”
    姜娆琢磨用词,接着又说,“小时候我们就总喜欢互相争,你不让我,我也不让你,每次见面都吵个面红耳赤,只是这些争吵我从来不会记挂在心上,也依旧把你当作自己人,与宫里或京内其他孩子玩耍,也都下意识同你站在同一阵线。长大之后更是渐渐懂事,知道我们同为姜姓,无论身在何处都是能彼此照拂的一家人,只是我们都是个嘴上要强的,我一直以为,这是我们不用说明也能达到的共识,可是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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