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明显有些恃宠而骄的意味,她明明就知道,他根本拒绝不了,何故再问?
他妥协一般,配合伸手拦住她的腰,将人抱好站稳,只是刚一接触,就见姜娆眸色更深,神情愈发混沌。
陈敛拧上眉头,这才终于意识到情况似乎不太对劲。
可又不敢置信,堂堂侯府千金,谁敢对她当众行不堪手段?
他确认着问,“娆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只觉得闷热……想被你一直抱着。”
话语间,连呼出的气息都是浊的,眼神亦不见一点清明,她喃喃地唇齿不清,“我,我好奇怪,对不对?”
姜娆此刻浑身软得只剩虚力,眼见她眼神涣散迷乱,脸颊上的绯色更甚,陈敛面沉了沉,心中大致有了一个猜想。
这哪里是单纯喝醉了酒,分明是被人给阴毒算计了。
堂堂毅安侯府的千金小姐,竟当真有人敢如此放肆,对她不敬。
陈敛实在后怕,若非他怀有私心,想防沈追会对娆儿再次纠缠,这才提早等候在旁及时出现,否则后果岂容设想?
他阴翳着脸满是凌厉,眼底浮现出一瞬的冷寒,紧接望着怀中人,又立刻眼神转暖,动作轻柔地将她护好。
这时,忽闻远处声响。
陈敛忙将姜娆打横抱起,思量着此刻前堂已然礼毕,外围的观礼者大致很快便会行进至此。
周围脚步声响逐渐逼近,紧接而来的是起此彼伏的议论声。
“这沈大人仪表堂堂,当真是玉树临风的绝世郎君,怪不得能为陛下眼前的红人呢,我可听说沈大人是相府独子,可至今尚未婚配,不知是哪家的小娘子有如此大的福分,能入他的眼呢。”
“你还没看出来吗,朝阳公主盯得多紧,祭礼之上,人家的视线就没从沈大人身上移开过,这明眼人都能瞧得出,公主有意招之为驸马的,可我看沈大人没这个意思,方才还一个劲地往台下看,不知在寻谁的身影。”
“罢了罢了,这些贵人的闲事咱们议论不起,出门便管好嘴吧。”
“自然自然。”
陈敛听着行人议论的谈资,心中莫名的不爽,沈追的心思如何,他作为男人再清楚不过,可当下又别无选择,他只好先行施展轻功,当务之急是先将人安全带离现场。
他轻哄着低语,“娆儿,附近有人来,我要先带你躲避。”
“好……”姜娆早已火烧火燎,闻言模糊不清地应了声。
只是陈敛刚刚带她越过一堵围墙,姜娆便似等不及一般,一下用力搂住陈敛的脖子,仰起头开始轻咬。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
果不其然,贴着他会更凉一些。
她百般欢喜,似终于寻到能缓解的方法,一时贪心地想寻得更多,于是,她又启唇凑上前再次尝试。
温热触及,细细密密,陈敛浑身猛然一抖。
他轻功水平早已练就得登峰造极,可刚刚被她亲在脖颈的那一下,一瞬间感觉像是无数只蚂蚁爬在身上刺激的痒,叫他差点脚步不稳,竟险些从房顶摔下。
旁的感官全部不明,只切身体会到一阵要命的麻酥直通于头顶,叫他简直食髓知味。
这股刺激扰他运功,逼他迷乱。
陈敛咬着牙,终是忍着走火入魔的风险,继续运行气力,越墙翻院将人隐蔽带回。
却贪心地,始终不愿阻她。
*
前堂。
拜礼最后一道礼制结束。
众人顺着人流往外散去,姜媛知晓小妹提前溜了出去,正欲去寻上她,可撇头间却突然察觉到,此时同样也寻不见堂妹的踪影。
姜媛只得驻足张望,心想方才姜媚儿还在她身侧,怎就一会子功夫就不知其去向了呢。
这时,静玄师太身旁的灵修小师父突然现身在她身侧,说住持新得了几本古藏经书,特邀请她前去共同研读。
姜媛犹豫片刻,心觉不好拂了师太面子,于是便对着身后的月梨几句交代,“你回去后代我去看看娆儿,她方才吃了几杯酒,你若是瞧见她身体不舒服,便为她熬上些醒酒汤。”
月梨恭敬应下,“是,姑娘。”
言罢,姜媛放下心来,转身随灵修师父去了寺内的藏书阁。
礼台之下。
姜媚儿暗自躲在一旁假山后面,当即是急得直跺脚。
她没想到朝阳公主竟会如此粘人,仪式结束后还不肯离开,一点也不顾皇家自矜的颜面,这般上赶着地往沈大人身前倚凑。
沈追抽不开身,如何能配合她去演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
这时,她的贴身侍女墨绿辛苦将她寻到,小心来到假山后面,很是谨慎地附耳过去说道:“小姐,我依照你的吩咐一路跟着三姑娘,现在她已神志不清,晕在偏房一条小路上了。”
姜媚儿忙与她确认,“你可看得仔细,姜娆当真已神志不清了?”
“是。”墨绿点头,一切皆为她亲眼所见,“我离开前,三姑娘已是站都站不稳了,倒在了草坪上。”
姜媚儿嘴角立刻勾起一丝嘲弄,心想好戏马上便成。
她灵犀一动,突然有了主意。
于是凑到墨绿耳边小声交代一番,自己则张扬地往沈追与公主所在的位置走去。
朝阳公主很快发现她,语气带着不悦,“你来这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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