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想那孩子冲她做了个渗人的鬼脸,得意道:“我故意让你追上的。”
“什么?”
他随即坏笑了下,示意姜娆看身后。
嘴上更是邀功一般,“我把人引来了,你们答应给我十两银子可要兑现!”
姜娆愣愣地看了过去,就见巷口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三个壮汉,一脸横肉模样渗人,他们盯着姜娆,眼里有些明显的戾气。
他们没理那小孩子的话,直接将人扒拉到一边,看着她的眼神就像盯紧了猎物。
其中一个上前一把拽住姜娆地胳膊,把她用力推到一旁墙角,恶狠狠地说,“今天和你一道来的小娘可把我们兄弟害惨了,我们打不过她,可你这嫩皮嫩肉的不知道武功如何?”
姜娆终于明白过来,眼前这些人就是日前在南城作乱的那伙强盗,他们近日里被葛如烟几顿教训,心存恨意,今日又撞见自己与如烟同行,恰巧还落了单,于是便想在她身上报仇雪耻。
她紧紧蹙着眉,别说武艺了,她就是现在想把人推开,都没足够的力气。
“放开我!”
她试图挣了挣,那壮汉愣了一下后突然咧嘴大笑起来,“原来真的一点武功都没有,我说还是这个好,柔柔弱弱的才有女人味嘛,比那个凶巴巴的小娘强多了。”
姜娆听出他言语中的挑逗,冷着脸,狠狠瞪着他。
后面有人讪讪提醒,“大哥……我看这小娘首饰奢贵,衣服也不是寻常家的款式,不会是什么贵人吧。”
那人抖着肥耳,满不在意地口出狂言,“贵人又如何?等我把她衣服扒了,首饰拆了,她还能贵到哪去?”
姜娆一下便慌了,赶紧自报家门威慑,“放肆!我是毅安侯府的人,你若敢动我一根头发,京城你是出不去了!”
“我管你是金枝还是玉叶,兄弟们干的就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的行当,能快活一次是一次啊。”
对方眼盯着她,眼神慢慢露出淫意,“小美人,你要怪就怪你那朋友,她害了我兄弟,我要了你,怎么就算两清吧。”
他说完便作势要扑过来。
而他身边的两个小兄弟,早就识相地跑到老远放风去了。
深巷之中,她无处可逃。
看着男人面容油腻,牙齿呲黄的模样,姜娆几欲作呕。
她大叫着锤打对方可完全没用,他轻松把她扛起就往里走,万念俱灰,一瞬间姜娆脑海里闪过很多副面孔,爹娘兄姐,还有葛如烟,这些都是她信任的人。
可最后关头,她大声呼救的竟然是……
“陈敛!”
“救我……”
她只是凭着份自我意识,并不抱任何期待,她绝望地认定自己今日会坠落地狱,而且不会被拯救。
可那预想中的恶心触感并没有贴近,正欲压在她身上的肥儿男人突然吃痛地大叫了一声,也瞬间从姜娆身边弹开。
他捂着大腿哀嚎,然后一瘸一拐地往后退。Pao pao
口中破口大骂着,“哪个王八蛋在背后偷袭!给爷爷滚出来!”
姜娆脸上满是泪水,她撑着力气起来,终看清了来人的面容。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定是出了幻觉,方才她情急之中脱口而出的那人,竟真的站在她面前。
两人之间就好像是缔结了神秘契约,他如神灵般现身,成了渡她苦难的主。
姜娆擦干眼泪艰难起身,双腿还因恐惧发着软,她看着那恶人此刻被陈敛打到满地打滚求饶,这才真的相信,这不是她的臆想。
陈敛黑着脸,眼底带着挡不住的怒火,用了狠劲踢上那人胯间,疼得对方瞬间翻着白眼,嚎叫着差点晕了过去。
陈敛这才收力,将人嫌恶地踢到一隅,见对方完全不能起身,这才终于走到姜娆面前。
他板着脸一瞬不动地盯着她,却始终不曾开口说话。
姜娆被他看得忐忑,小心翼翼拉上他的衣角。
“陈敛……你怎么会……”
“侯府的守卫都是吃干饭的?就这样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街上?”
他皱着眉,神色间半是愤怒半是戾气,姜娆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心里泛起阵阵心虚。
都怪她自作聪明。
“不怪别人,是我故意落后的。”
她咬了咬唇,面上的恐惧还未完全散去,湿哒哒的眸子微抬着,在陈敛的审视下简直越说越委屈,不由自主地带上些哭腔,“我……我也不知道会遇见恶人,我原本,原本就是想帮帮二哥和如烟而已。”
猝不及防的危险,意外偶然的见面,这一切都将她先前的计划打乱,可此刻她什么周全都顾不上了,一心只想着要安抚住他的脾气。
“我送你回侯府。”他言简意赅,眼底翻涌好像在极力压制着什么,直到最后平复下来,才重新开口,“他碰你哪了?”
姜娆吸了下鼻子,忍着不适如实跟他说,“左肩膀。”
方才那人大力按着她的肩,疼得她几乎快失去知觉,直到那时她才突然觉得阿娘说得没错,她被娇养得实在过了,浑身皮肤都嫩得像水,经受不得一点吹打。
陈敛听完她的话,转身几步,一脚踏上地上那人的左肩,用力反复地碾压,画面凶残,吓得姜娆赶紧闭上眼睛,耳边清晰地听到几声骨断的脆响以及不堪入耳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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