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李长博和付拾一两人也共同分了一个肉饼。
只不过最后两人都有点腻到了。
肉是羊肉馅儿。里头放的肥肉多。
原本如果肉馅儿恰到好处呢,这些油完全可以渗透进面里去,让饼皮油酥干香起来。
可是放多了肉呢……油没吸完,一口咬下去,那滋味只叫人觉得像是啃了一坨羊油。
付拾一可以理解厨子想要讨好李长博的心思。
但是她看着肉饼,陷入了沉思:我要怎么委婉的告诉厨子,其实做吃的,一定要比例恰到好处才成?
再一看李长博,已经面不改色的吃起来,她想了想,也就算了。
就是吃完了之后,付拾一觉得自己最近三天一点油荤都不想吃了。
袁大宝倒是面不改色的。
等袁大宝吃完,付拾一和李长博立刻带着他出了门。
今日自然还是要过去查案的。
这桩案子太过残忍,在本地引起了很大轰动,如果不及时破案,恐怕会带来不好的影响。
上了马车之后,袁大宝就如同一个小孩子一样,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李长博和付拾一则是就着现有的证据讨论案情。
不良人们早已经各自去查探情况。
一波人继续用画像寻人,一波人继续摸平日和袁大宝关系不错的人,另一波人马,则是去了附近所有郎中,药铺处。
李长博和付拾一带着袁大宝,到了磨坊那儿。等着众人消息。
驴子又饿得直叫唤。
袁大宝就非要去喂驴子。
然后,众人才知道,那头驴子,叫小宝。
当得知这个的时候,付拾一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有点不受控制的抽了抽:袁家人也不管管?
不过,说起来这个事情,付拾一还是觉得有点儿纳闷:“袁家其他三个孩子,都是正儿八经起的大名,而且是续了辈的,只有袁大宝,和他们都不一样。”
李长博“嗯”了一声,眼睛看着给驴子抱草料的袁大宝,却问里正:“您知道这个事情的缘故吗?”
里正就“嗨”了一声:“这种事情又有什么好稀奇?要知道,袁大宝刚出生那会儿,袁家穷着呢。老家在山沟沟里,老子和儿子出来,给人磨面,那会儿可没什么驴子,全靠两人手推磨。”
“这不,袁大宝生下来,直到四岁才被接过来。那时候就已经是个傻子。后头的孩子估计也不想跟袁大宝一样呗。所以特地不在一起排。”
里正看着袁大宝那认真喂草聊的样子,颇有点心疼:“说起来,袁大宝也怪可怜的。这以后,他可怎么办?啥也不会,不是坐吃山空吗?”
“他这样,也没人敢嫁过来——就算嫁过来,也怕人家骗了钱就跑。”
里正一面说,一面摇头。
这话也没错。
李长博却没顺着里正的话走,自己思量一会儿,忽然问了句:“袁家当初这么穷,怎么会忽然发家?”
里正被这个问题一问,忽然也有点儿懵了,良久才不确定的说了句:“大概是省吃俭用攒了钱吧?反正当时修了这个磨坊,连带着这个院子……从前都是草棚子。”
这年头,修一座全是砖瓦的屋子,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比起土墙,这种烧制的砖,全是论块卖。瓦片也是论片卖。
为了承担瓦片重量,横梁和柱头,都必须选用更加粗壮的木料,所以成本相对土房,增加了许多。
但是砖瓦房更加结实,更加耐用,而且还干净,所以就成了普通人家最向往的宅子。
谁家能修上三间砖瓦房,那就值得人刮目相看了。
袁家是一口气修建了整个院子。正房,东西厢房,围墙,全部用的是砖瓦。
就连屋里的家具,也用的好的木料。
如果是攒钱,袁家真的能一口气攒这么多钱出来?
付拾一想到这一点之后,忽然就明白了李长博真正想问的话。
袁家的钱,是哪里来的?
几乎下意识的,付拾一就想到那两具埋在驴槽子底下的尸骸。
如果这两位死者和袁家有关系,那袁家怎么会不给修建坟茔?甚至还特地将驴棚子设在这里,用石槽子正好压在尸骸的位置上——
可如果说没关系,那两位又怎么会在袁家的宅子里?
不可能是在袁家修建宅院之前就在那的,毕竟修建房屋,从来都是大动土,尸骸埋的不深,随便挖一挖,就能被发现……
很快,里正也想明白了这一点。
然后他陡然变了脸色,铁青着脸道:“我去问问那几家和袁炳子他们熟的人家,看看他们知道不知道。”
李长博应一声,“再问问,袁大宝到底是几岁过来的。以及,袁柱头年纪多大,多大成的婚。对了,他们老家那边亲戚呢?有消息没有?”
袁大宝这个情况,谁也不能指望他给袁家其他人收尸办后事,所以昨天里正就已经让人去通知袁家其他亲戚一声了。
里正解释一句:“昨天叫人去通知的,估计今天能到。不过也不剩下什么亲戚了,我叫人去通知的袁柱子他岳父一家。”
李长博颔首:“那就等人来了,正好问问。你先叫人去打听打听,看看袁炳子到底是怎么突然发财的。”
里正匆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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