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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空法师是万佛寺的主持,在信众中颇有威望,可以说是万人簇拥,人生得也俊美,性子更是温和,可以说是整个颍朝闺帷里的梦中人,柳鹃儿自然也不例外。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定位,出身寒微,姿容尚可却不拔尖,当今世道世族寒门两不相容,若要嫁入世族可说是痴心妄想,可长空法师虽掌万佛寺,却是出家人,并不在意这些,可以说是最适合她的人选,这样的人,绝不能拱手让人!
    想到这儿,柳鹃儿细长的眼闪过一抹微光,终于下定了决心伸出手,恭敬而又期待地敲了三下。
    却无人回,也无人声。
    她咬了咬唇,又敲了三下,依旧毫无动静,柳鹃儿有些急了,正待推门时,门缓缓开了半面,长空俊冷的面容映照在光下,他肃容时总是透着股目无下尘的倨傲,但温和的眼神落在人身上时,却能很好地中和这份孤傲,眼下,柳鹃儿就被这份温和所打动了,她半低下头,脸也微微侧过几分,这个姿势最能凸显她面庞的柔美,她早已对着镜子演练过多回。
    “长空法师,秋风渐起,我、我替你做了件僧袍,可以御寒。”她含羞带怯地细细说道,睫毛翩跹,似是想抬眼看他又不敢。
    赵琼被长空挡在身后,虽然看不见此间情态,但听她话音就知来者不善,暗哼一声,细软的手指头沿着眼前人的后腰处划过,她腰肢敏感,上回被花楼里的姑娘们一划便觉得后腰处一阵酥麻的颤栗,沿着背一路滑到身下,腿都软了几分,就是不知道长空是不是和她一样?
    长空默不作声地将左手背过身,伸手,抓住她试图往他脊背处溜窜的手,反手一握,牢牢地按在了掌心里,甚至还警告似的捏了一下。
    看来长空也有感觉的嘛,记下来。她偷笑着将头靠在他宽阔的背上,有些着迷地感受着他说话时身体微微的振动,舌尖轻轻舔了舔唇,这鲜活的□□啊,她何年何月才能吃进嘴里,好像有点迫不及待了呢。
    脑子里天马行空的后果是——她压根没听到长空和柳鹃儿的对话,长空就已经把门给关上了!当然,没有接柳鹃儿的衣服。这点赵琼早就预料到了,开玩笑,长空要是知道怜香惜玉四个字怎么写,她还至于等到今天吗?
    门虽关了,但是背上黏着的人却没下来,甚至还得寸进尺地伸出手抱紧了他的腰,“长空,我怎么觉得你的腰变细了,是不是这段时日没有荤食给饿的?”她边说边忍不住捏了捏他腰间的肉,唔,捏不动,好像还挺硬的。富有求知欲的小手嚣张了不到两秒,又被人捉住了,长空温和到冷淡的声音响起:“午膳会有荤食,只是晚膳没有。”他跟着玄真法师也算练出了一副好身手,却拿眼前这软绵绵的小手毫无办法,一直握着显然不行,但要是甩开了,过不了一会这手就会出现在一些不该出现的地方。他皱了皱眉,喊了声“荀姑娘”。
    好吧,语音语调一成不变,只是称呼从殿下变成了荀姑娘,赵琼老老实实地收回手从他背上下来,毫无形象地坐在蒲团上,新梳得的发髻丝毫未乱,抱着膝怨念地看着长空:“我想吃肉”
    长空目不斜视地在她对面的蒲团上坐下,翻开刚才写到一半的经书注解,继续提笔,嘴里应和了一声:“午膳就有。”
    “什么肉呀?”她偏过头,将半边脸靠在膝上,看着外头的光喃喃问道。
    也不是真的关心,只是想寻点话说。
    “应是豕肉”
    “哦。”她闷闷地应了声,又叫他“——长空……”
    他虽专心注解,被打扰了却也不生气,甚至还有些乐于此,毕竟这本身就是修行的一部分。
    “嗯?”
    “你说,我父……怎么样了?”
    “活着。”长空笔锋圆润,恰好写了个“生”字 。
    “是啊,叛军号称仁义之师,定是不会杀他的。父……亲也不是轻易求死之人。可不知道为何,我心里总是放心不下。”
    长空翻过一页纸,语气平稳地道:“镜湖前种了一片樟树,很大。”
    旁人或许一头雾水,赵琼却明了他的意思,爬到树上去放空自我,是当年玄真法师教的一招静心术,枝叶葱葱,蝉声悠长,让人分外能融入周围,忘掉心中杂念。
    “那我去了,午膳时我再回来。”她动作麻利地爬起来,走到一半才想起什么,又跑回来,蹲坐在他脚边,笑眯眯地仰头看他:“午膳我们一起吃好吗?”
    长空点了点头,她这才起身,一颠一颠地往镜湖那走。跳跃的身影和长空笔下的字抽象般地重叠在一起,连贯而又充满生机。从头到尾,字迹无一处突兀,无一处中断,可见执笔者心志之坚定。
    下药
    许久不上树,甚至还有点不习惯。赵琼费劲巴拉地爬上了树,躺在粗壮的枝桠上喘了会气,发现还没开始静心,自己的瞎担心就好了大半。
    可能主要就是闲的……
    她仰躺在枝桠上,看着绿油油的樟树叶和偶尔穿过树叶照进来的细碎的光,慢慢地思考起眼前的局势来。自何鞍举旗以来,颍军不敌节节败退,自然都看在有心人的眼里,故而除了何鞍外,还有不少竖旗造反的,但成气候的,除了何鞍外,也只有西北的胡达理了。西北边军悍不畏死,当初俯首称臣也不过是看在颍朝给的条件还算丰厚,乐得拿朝廷的银子养他胡家的军,圆个面子罢了。如今颍朝摇摇欲坠,胡家自然趁势而起,胡达理年纪虽然不大,才刚弱冠,但听说是自小被他老子从军营里摔打起来的,也是个不容小觑的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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