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凡辉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说道：“我认为只要有直接证据，证明某个人存在违法行为，那么就按照法律处理。”
    “你这个回答太官方太正式了，现在可是私下聊天，不过我对这个答案很满意。”赵立峰呵呵一笑，突然换了一个话题：“你认识出入境管理处的那位处长吧？”
    “当然认识了。”孔凡辉点了点头：“毕竟大家在一个系统工作，而且工龄都不短，互相之间还算熟悉。”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孔凡辉的回答非常简单：“工作敬业，踏实肯干，谨小慎微，不愿得罪人。”
    “你的回答太简单了，毕竟是一个系统的同事，我理解你不愿意背后说坏话。”笑了笑，赵立峰换了一个问题：“不如我这么问吧，他跟周长鑫关系如何？”
    “周长鑫当上局长之前，是从外地空降过来的副局长，在本地警务系统没什么根据。”孔凡辉详细解释道：“至于这位处长，跟我一样，都是广厦本地人，在广厦工作多年。我的老师是廖亦凡，他倒不算是廖亦凡的学生，但据我所知他上警校时候有几个老师，却是廖亦凡的早期弟子。如果从传承上来说，他算是廖亦凡的徒孙，也算是我的师侄，当然工作的时候不讲这个辈分，而且他跟廖亦凡基本也没有来往。”
    周长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就是说这个人是可信的。”
    “可以这么说。”孔凡辉补充道：“出入境管理处那边，有廖亦凡很多学生，再加上他间接跟廖亦凡有研学关系，所以受到廖亦凡影响和是很大的……我不明白赵市长为什么要问这个？”
    “周长鑫刚就任局长没多久，罗刹黑手党就渗透就进入广厦，要说这两件事情之间不存在关系是不可能的。但是，周长鑫充当罗刹黑手党的保护伞，不管是任侠还是我们，都也只是推测而已，并没有找到直接证据。”摇了摇头，赵立峰非常无奈的说道：“就像你说的一样，周长鑫所在这个位子，是周长鑫最大的保护伞，我们很难直接打倒周长鑫这个人。别说我们难以找到证据，就算找到证据，只怕也不容易。”
    “所以你想到利用护照？”
    “对！”赵立峰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按照规定，所有达到一定级别的领导干部，护照全都要上交，出入境报备。既然周长鑫跟罗刹黑手党关系密切，说明手头肯定不只一本护照，利用其它身份出境去过罗刹。通过人像对比系统，查出周长鑫名下还有什么护照，只是这一条拿出来，就够周长鑫喝一壶的了。”
    “明白了。”孔凡辉会意的点了点头：“只要查出周长鑫持有多本护照，仅这一条就是违反了组织纪律，开除公职不问题。那么周长鑫又为什么要持有多本护照，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肯定能查出来其他事情。”
    “我就是这个思路。”赵立峰缓缓点了点头：“不管做任何事，首先要找到切入点，对付周长鑫的切入点就是护照。我这一次把你找过来，因为知道你也是同一条战线的，所以让你帮忙盯住出入境管理处那边。毕竟我不是从事警务工作的，对这个系统没有任何影响力，我需要有了解情况的人从旁协助。如果出入境管理处那边不配合，你马上告诉我，我另想办法。”
    “我明白。”孔凡辉会意的点了点头：“如果那边不配合，把事情泄露给了周长鑫，只怕我们自己就要麻烦了。”
    “就是这个道理。”赵立峰点了一下头：“没其他事情，你可以出去了。”
    孔凡辉离开赵立峰的办公室，发现处长一直站在门外，不安的走来走去。
    孔凡辉过去打了一个招呼：“老张你怎么还没走？”
    这个处长姓张，看到孔凡辉急忙道：“我等你呢。”
    “等我干什么？”
    “一边说话……”老张把孔凡辉拽到一旁，看了看周围没人，这才问了一句：“赵立峰找你有什么事儿？”
    “就是一些工作上的安排。”孔凡辉当然没有实话实说：“都不怎么重要，要不然，为什么让我在外面等着，你先进去呢。”
    “我要跟你说些事儿，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说到这里，老张又紧张的观察了一下周围：“咱们两个跟廖亦凡老师都有点关心，我可是信得过你，才跟你说的。”
    “说吧。”
    “赵市长要求，把警务系统所有处级干部照片，通过人像对比系统，到出入境管理系统中，查询谁持有几本护照。”深吸了一口气，老张又缓缓呼了出来：“由于各种原因，持有两三本护照的人挺多，他点名要求调查警务系统，还必须是处级以上，这摆明了是要整谁呀。”
    孔凡辉笑了笑：“你怎么想？”
    这个老张是个聪明人，准确觉察到了赵立峰的真实用意，所以跑到孔凡辉这里探口风了：“我不想得罪什么人，但他下令我又不敢不听，所以问一问你有什么想法？”
    “他肯定是要整什么人，不过整的这个人，跟你肯定没关系。”
    “你怎么知道跟我没关系？”老张急忙问：“如果他要整的人，真的跟我有些什么关系，结果证据还是从我这流出去的，以后我还怎么做人？”
    “如果他要整的人跟你有关系，就不能让你办这件事。”孔凡辉摇了摇头：“想要整一个人，办法多了去了，为什么非要从出入境管理处这边着手？”
    老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有道理。”
    “出来做事，得罪人总是难免的，你不得罪别人，别人也会得罪你。”孔凡辉一字一顿的说道：“重要的是，只要你把这件事情办成，今后可就是赵立峰的亲信了。”
    老张会意的说了一句：“这就是投名状。”
    “没错。”孔凡辉拍了拍老张的肩膀：“不管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你真的支持我？”
    “当然了。”孔凡辉呵呵一笑：“实话告诉你，我不满足做这个支队长，将来想要更进一步，还需要大家多多支持，尤其是你啊，老张，我们可是在一起共事多年了。”
    老张意味深长的一笑：“我明白赵立峰要整的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