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马晓斌点了点头,感觉自己明白了。原来如此,只是省城找了个地方做试验田。这不就跟领导们找个环境好的地方开会一样嘛!所以他们交换过来,其实和望乡没多大关系,是省里面的意思。
马晓斌对这个结论表示满意。
陆辞看看城管大队没什么事情,正准备走,刚站起来就见一个被忘到脑后的人“嘭”地一下推门进来。
城管大队这里是老楼改的,今年外墙才重新做了一下隔热防水什么的,里面的门说不定比陆辞的年纪都大,这一下推得陆辞的眼皮一跳,推门的那个也愣了一下。
站在门外的何丽娜小声说道:“你注意点呀,都是小芸的同事,不要让她这个街道办主任难做。”
她说话的小声,是足以让陆辞和马晓斌听清楚的小声。
推门的曹哗一听,下巴微微抬起,只差没拿鼻孔瞪陆辞:“城管也能和我们家小芸称呼同事?”
曹哗和何丽娜都穿着修身的羊绒大衣,年纪看得出不小了,身形还都很挺拔,走进简陋的城管办公室,都露出明显的嫌弃。
马晓斌是这个礼拜刚从望东过来的,连路芸这个街道班主任的名字都只是听着有点耳熟,听他们说“小芸”,心里面还想:这哪个小芸这么牛逼?街道办里的级别都不高,应该不至于吧?难道是考察团里的?不过考察团那边没被特意叮嘱过,要不就是没带家属过来,要不就是人家大领导的家书识大体。
做城管的见识过的形形色色的人非常多,马晓斌虽然对望乡不熟悉,但只一照面,就心里面有了个底。再说小陆老师不在这儿嘛,能有他什么事?
“请问两位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曹哗一点都没领会到马晓斌的客气,觉得是他怕了,指着陆辞说道:“问他!他带着人来我们家抢东西,不是最清楚了?”想找张凳子坐,看看办公室里一个个掉漆的方凳,把准备做下去的何丽娜拉起来,“小心别把衣服勾坏了。”
马晓斌一听,直接板起脸:“话不能乱说。我们有执法记录仪,你要是对过程有异议,可以直接去派出所报案。”
陆辞直接就笑了:“去吧去吧。你们该交罚款交罚款,该考试考试。少扯这些有的没的,想投诉我也去。一卡通上有投诉频道,实名举报很快就会有回复。我等处理结果,要是判定我有问题,我该怎么罚就怎么罚,还给您道歉。”
曹哗一下就不知道该怎么接。在他的认识里,怎么可能会有下级不听上级的话?下级给上级领导送礼拍马屁都是正常操作。
他是不知道自己在家唱卡拉OK扰民吗?
不,他很清楚。
毕竟他被邻居投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他就是不改,别人又能拿他怎么办?尤其是知道他女儿是路芸之后,连城管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物业就更不用说了。甚至很多人见面还会吹捧他,买菜都会送他点东西。
他很享受这种特权带来的快乐,从来没想过会有人正面和他硬刚。
一个礼拜,他硬是没交罚款没考试,结果账户里直接被扣款不说,每天还会弹出来学习考试的提醒。
罚款倒是还好,反正就两百,也不多。
这个考试提醒就很烦。更烦人的是,他们出去总会被人问,“音箱怎么样了啊?”、“音箱回来了吗?”、“什么时候能继续来你们家唱歌啊?”。
不仅烦人,还丢脸!
他倒是联系路芸了,不仅电话联系了,还上门了。
但是路芸这个礼拜压根没住在家里,跑去住宿舍了。街道办的那个宿舍小区,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经过都觉得后背发凉。明明小区看着采光很好,但他就是感觉阴森森的,能不去就不去。最后只能电话里说说,路芸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只说自己知道,让他按照陆辞说的做就行。
听听,这是做女儿的态度吗?
当爹的被外人欺负了,明明有能力帮着出头,反而帮着外人?
他上次很生气没仔细看,这会儿倒是仔细看了看陆辞,发现这个副主任年纪轻轻,看上去果然一副小白脸的样子。他女儿快四十了还没结婚,别不是被这小白脸给骗了?
他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一下陆辞身上的穿着。
曹哗人长得好,从年轻到现在都爱打扮,陆辞穿的什么牌子没看出来,但是料子做工一看就非常好。他大概知道路芸做一个街道办主任的收入,以此类推一个街道办副主任的收入,绝对不可能置办得起这一身行头。
路芸有她母亲留给她的诸多房产的收入,这个小白脸有什么?果然是骗了他女儿的钱了吧?
陆辞不关心曹哗的脸色为啥越来越难看,现在这个状况有点像他被人堵在了办公室里。他倒也不着急,反正他也没做错什么。
马晓斌已经准备按内线,叫训练室里的人过来了。
他倒是无所谓小芸不小芸的,反正他也不是望乡的,只是过来培训的:“你们具体什么事情?”胡搅蛮缠能解决什么问题?
何丽娜看看不吭声的曹哗,只能自己说:“是这样的,上个礼拜我们家的音箱被你们拿走了,我们今天是过来拿的。哦,到时候还要麻烦你们帮我们送回去,不然我们也没办法拿。”
她说话语气又轻又和缓,听上去让人很舒服,但话里面的意思让人很不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