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已经无法实现,第二个,以这么突然又这么完美的方式实现了。
周迦南的经纪人还跟他说:“迦南正在事业上升期,还有个献礼片在洽谈,这些新闻爆料对他影响很大。”
闻远本来觉得婚姻比比天上的云还遥远,而他像喜欢云一样向往婚姻。
司机是个看起来比闻远还年轻的小伙子。
“闻先生,您把地址跟我说一下。”
闻远报了地址,安静的坐在后面没再说话,很安静的看着窗外,好像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并没有让他觉得生活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就好像是给家里添置了一盆盆栽一样,它出现了,但是对生活没什么影响,只需要偶尔给他浇浇水晒晒太阳就可以了。
闻远住得很偏,可以说那是上海郊区了,一个城乡结合部,他租了一整栋民房,改装成工作室和休息区。
辍学之后他先是做了一些工作,都和自己的专业没什么关系,机缘巧合之下开始接触软陶,现在算是这个小众圈子里比较有名气的人,赚到了不少钱,但都拿去还掉了。
附近住的都是老人或者外地来上海打工的工人,一开始也好奇闻远这么年轻帅气的小伙子,还是上海人,怎么会住到这里来。
会问他爸爸妈妈,问他结婚没有。
闻远也都如实回答,父母去世了,还没有结婚。
一开始会有人热心的要给他介绍对象,知道他喜欢男的,也把手里仅有的一些资源通通亮给闻远看。
但是在知道闻远身上有上百万的债务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闻远也乐得清闲。
总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闻远很白,甚至是有点病态的苍白。
司机看闻远不是很想要说话的样子,一路也只是安静的开车,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不免感到惊讶。
闻远先生的气质看起来并不落魄,而且,他是周迦南的丈夫,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谢谢你,我到了,你路上小心。”闻远说完推开车门下了车。
这辆奔驰保姆车看起来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和这个地方看起来也格格不入,但是推开家门,里面是完全属于闻远的小世界。
因为结婚的事情,已经囤积了好些单子。
闻远换了身宽松的工装服,一头扎进了工作室里。
回过神来是因为手机响了,是他的私人手机,因为怕医院那边有急事联系他,所以常年都是开着声音的。
还没来得及调整。
因为已经没什么朋友了,每次响起来,闻远都心里很不安,怕是债务的事情或者外婆出事。
但这次都不是,是周迦南。
“喂?”闻远接下。
“是我,周迦南,忙完了吗?来接你回家。”
闻远愣了一下,环顾四周:“我就在家啊。”
周迦南声调没有任何起伏道:“我们结婚了。”
闻远:“是的。”
那边不说话,闻远反应片刻才意识过来:“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同居吗?”
周迦南:“当然,我还有五分钟就到。”
这实在是太突然了,闻远赶紧冲出工作室,把客厅稍微整理了一下,很快周迦南的电话又来了。
闻远去开门。
“晚上好。”他打招呼。
周迦南应该是刚从什么活动上下来,脸上还戴着淡妆,鼻尖有颗很小的痣,但是周迦南本身是不长痣的。
倒是闻远自己鼻尖,有一颗痣。
“在工作吗?”周迦南问。
闻远这才回过神来,请周迦南进来,门口的保姆车已经熄火,他想了想:“要不要请你的员工进来坐一坐?”
周迦南说不用,他记得,以前闻远就很讨厌不熟的人进自己的私密空间。
周迦南跟在闻远身后,打量着这个房子,说是自建房,看起来更像个小型展览馆,很工业风,上下两层是打通的,是loft的格局,一楼有两个区域,一边是客厅,一边是他的工作室,工作室门口放着很大一个雕塑,是只坐着的狗,手法很狂野,但是他还是能感受到这条狗他见过。
见周迦南在看他的雕塑,闻远便解释了一下:“是玫瑰,它已经走了。”
“哦,好。”周迦南怕勾起闻远不开心的回忆,没再多问。
玫瑰是闻远家养的小狗,一只特别黏人可爱的串串。
闻远给周迦南倒了水,觉得他和这个地方是如此的格格不入,自己还穿着工作服,看着还有些脏。
“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周迦南突然问。
闻远想了想:“十年了吧,蛮久了。”
周迦南回过头来:“我出国了。”
“嗯,我知道,有听同学说过,后来又在电视上看到你,我还捏过你呢?”闻远想到这个,笑了起来,一双小鹿眼在刘海下弯成两个括号。
“嗯?捏过我?”
闻远想到周迦南应该不清楚自己说的是什么,便指了指客厅里的玻璃展示柜的软陶小娃娃。
周迦南走过去,仔细打量着里面几款Q版小人,做得很好看,但是这种可可爱爱的东西对周迦南来说似乎不是同个世界的东西,像是超级英雄闯进了百变小樱魔术卡的世界里。
“都是你做的?”
闻远点头,从周迦南的表情里解读出来,他对这个东西不感兴趣,并且应该会这个这个很幼稚,很不务正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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