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昼越蔫了吧唧的声音落进时映星耳朵里,他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他了。
傅昼越的语气总让他觉得莫名有些不安,像是心底的心事被看穿的模样,一切的伪装在他面前就稍显的有些刻意了起来。
沈星移直到晚自习结束也没有回来,时映星回到宿舍最后看了眼手机还是没有消息,打开衣柜拿出干净的衣服干脆先去浴室洗个澡。
他洗完澡出来脖子上搭着块灰色的毛巾有一搭没一搭的擦着湿发,门在这时从外面推开了,傅昼越靠在椅子上微微往后仰着头看了一眼,发现回来的是吴畏脸色顿时耷拉了下来。
刚从篮球场回来的吴畏擦了擦脸上的汗,不太清楚现在的状况一头雾水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又推开门走了出去盯着门框上的数字来来回回辨认了几眼,才放下心走了进来,“我没走错宿舍啊,怎么你们一个两个这种表情看我啊?”
“你不懂,”傅昼越嘴里不知道在嚼些什么,“班长失联了。”
“……”
空气有几秒钟的静默。
下一瞬间吴畏已经嚎着他的大嗓门冲上前:“失联了?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没人告诉我呢?现在人呢……”
“行了!”时映星被他们俩吵得头疼,“什么乱七八糟的。”
傅昼越也知道自己实在有点夸张了,赶紧帮自己往回找补:“其实也不是失联,就是没回消息而已。”
吴畏:“没回你的消息?”
傅昼越:“没回时哥的消息。”
吴畏:“没回时哥的消息,”他顿了顿眉头一皱一副事态不妙的神情:“那和失联有什么区别。”
时映星:“……”
傅昼越探出个脑袋:“我也是这么想的。”
时映星给了他一记爆栗子,“你想个锤子,还不赶紧去洗澡,一会儿熄灯了。”
傅昼越捂着生疼的额头,抱着换洗的衣服一脸委屈的进了浴室。
时映星在位置上坐着看了会儿错题集实在静不下心来,拿起桌子上的杯子仰头喝了一口却喝到了一嘴的空气。
操,不顺的时候喝水也不顺。
他拿起杯子往门外走去。
已经快到熄灯的时候了,四楼走廊的尽头的灯坏了,如果只是坏了也还好,但它偏偏就是间接性抽风跳闪。
一路上只有头顶微弱的灯光沿着狭窄的长廊亮起,透过门缝能隐隐传来细微的说话声,整栋一中像是陷在夜幕里只剩下宿舍楼灯光最后的星星点点。
有一说一。
灵异效果拉满。
时映星表面上镇定的一批,其实脚底下的步子已经不自觉的加快了,沿着长廊走到尽头灌水。
静谧的空间内,开水机的水流声显得格外的清晰,在空荡荡的长廊里回响,有种恐怖电影浴室桥段拉近特写浴缸的水龙头往外一滴一滴滴着血水的既视感。
真他妈刺激。
这时候要是漆黑的楼梯再响起脚步声,那简直就是灵异片恐怖镜头前的标准气氛渲染了。
时映星这嘴也不知道是开了光还是怎么的,他竖起耳朵貌似好像大概或许真的听到了从三楼传来了隐隐的脚步声,而且在朝着四楼一步一步走了上来。
这个点了宿舍都快熄灯了还有谁在外面瞎晃悠的,关键是瞎晃悠也就算了。
怎么上楼梯还不开灯的?
时映星头一回觉得这开水机的水流这么慢的,就一杯水的时间也让他觉得漫长。
好不容易灌完了水他拿起水杯刚要开溜,那道黑色欣长的身影已经走到了四楼的楼梯口,站在明暗光线的交界处身影被分割成了两重光影,身后陷在漆黑一片之中。
时映星愣了一下,感觉这道身影莫名的有点熟悉,于是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沈星移?”
“嗯。”
熟悉的声音,时映星紧张的心脏瞬间放松了下来。
有些气闷的走上前想问他到底干嘛去了,下一秒却落入了一个带着寒意的怀抱里。
沈星移的手臂箍着他的怀抱有些紧到喘不上气,时映星愣了一瞬下一秒却抬起空出来的那只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故作轻松活泼:“就出去几个小时不至于这么想我吧?”
沈星移的头埋在他的肩窝处,柔软细碎的头发轻轻蹭过他裸.露在外的肌肤带起酥痒的触感,就像一只在撒娇的大猫软着语气:“我好想你。”
短短的四个字却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沈星移现在很不开心。
时映星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任由着他不收力道的抱着自己,像是失足落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般,他难得耐心的安抚着焦躁不安的大猫,语气里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好了好了,我也很想你。”
沈星移松开了自己的桎梏缓缓抬起头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时映星有些奇怪的微微偏过头看他,却看见沈星移并没有看他而是视线落在了他的身后。
时映星看着他的眼神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僵硬着转过身就看见了站在走廊不远处拿着水杯的傅昼越定定的看着他们。
时映星感觉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在那一瞬间凝固住了,一时之间僵在了原地大脑里一片空白。
昏暗寂静的走廊里,三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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