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包括他自己。
大概是没想到时映星会拒绝的这样干脆,一时之间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气氛瞬间有些沉了下来。
还是宋慈开口打圆场:“看你自己的意愿,住学校其实也挺好的每天能多睡一会儿,补习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周末回来就行……”
时映星听着宋慈的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想了想如何开口:“就是我觉得住校也挺好的。”
又听到这句话的时年尚忍不住皱眉:“这住校到底有什么好的你说给我听听?”
时映星听到时年尚的追问就感觉一个头两个大,正好这时门被打开了服务员开始上菜,时映星刚松了口气,就听见时杳在一旁笑道:“是不是有什么人让你觉得住校比家里好啊?”
其实时杳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并不大,但偏偏时年尚今天格外的耳聪目明,一句话就被他捕捉到了:“什么人啊?”他看了眼时杳和时映星:“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时杳其实只不过是随口调侃一句而已,她是有听说过学校八卦墙上关于时映星和沈星移的事情,不过大家都是抱着玩闹的心思讨论而已,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当真过。
“没什么,我胡说的。”时杳深觉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又说:“我是说肯定是哥哥的室友特别好所以才让他觉得住校更好的。”
“是吗?”时年尚看了一眼时映星随口问道:“你们室友都是一个班的吗?”
时映星嗯了一声,“两个是的,还有一个之前和我一个校篮球队的。”
时年尚哦了一声,突然意有所指道:“现在你们几个还是得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谈恋爱这种事情可以等到大学再说,等高考完了你们成年了我们也管不了你们什么了。”
时映星和时杳两个人莫名有种做贼心虚的错觉,随口应了一声倒也不再说什么了,还好宋慈在一旁忽然说:“赶紧动筷子吧,再说两句,一会儿菜都凉了。”
时映星听到这句话简直就是圣音,赶紧附和了一句生怕时年尚又追问什么。
这一顿饭下来大多数时候是时年尚在说宋慈偶尔附和个一句两句的,气氛倒也还算融洽。
时年尚回忆起时渺和时杳小时候的事,脸上都带着几分笑容:“那个时候他们才幼儿园吧,我给渺渺新买了一辆小自行车结果这孩子非要逞能带着杳杳出门,结果两个人人仰马翻摔在了楼下的草丛里,回来头上还带着草,渺渺脸还磕破了一块,一问他什么也不说,杳杳那时候还不会说话摔的浑身是泥,气得我让他去门口罚站,结果还没两分钟就被你叫了回来,还没怎么能就心疼的不行。”
他喝了一口酒整个人感觉晕晕乎乎的,时映星皱着眉头夺过酒杯:“别喝了。”
时年尚笑了笑:“难得今天高兴多喝两口,以后就不喝了。”
时映星没忍住斜了他一眼,“这句话好像我听你说过不下十次了。”
宋慈在一旁搭腔:“你不是血压一直偏高吗,还是少喝点酒吧。”
时年尚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最后还是放下了酒杯。
时映星看了眼两人,又看了眼喝的满脸通红的时年尚,不知道他是因为高兴才喝了那么多酒,还是因为伤心才喝了那么多酒。
他突然发现好像大人都搞定不了自己的感情,更何谈他们呢?
时年尚忽然起身冲着他们道:“我去趟卫生间,你们先吃。”
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错了,他总感觉时年尚的眼睛好像有点红。
时年尚出去后包厢里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时杳忽然道:“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啊,”她调侃道:“老爸该不是看到账单逃单了吧?”
几个人因为她这句话笑了起来,宋慈轻笑了一声:“不许胡说。”
只不过他们还没有笑多久,忽然门被猛的推开了,从门口进来一个穿着黑金色衣服的服务员看见他们慌张道:“您这里刚才是不是出去了一位穿着黑色衬衫的先生?”
看着他慌乱的神情几人瞬间感觉情况不对,宋慈先站起身皱眉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那个服务员紧张的连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刚才有客人上洗手间的时候,发现那位先生晕倒在了洗手台旁,我们已经打了急救电话了,就等着救护车过来了。”
时映星没听清楚最后服务生说了什么,他已经推开门冲了出去,满脑子一片空白只是像卡碟的老式录音机一般重复这一句话:“发现那位先生晕倒在了洗手台旁……”
直到时年尚被送进急救室抢救,他坐在门口的长椅上时都处于一个懵圈缓冲的状态,他脑子里纷乱的思绪都纠缠成了一团乱麻,宋慈看着他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长椅上一言不发走上前,刚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却发现时映星整个人都在轻微的颤抖。
她让司机接时杳和时渺先回去了,他们在这里也只能更加担心而已起不到任何作用,但时映星她说了几次终究还是劝不住他。
宋慈以为时映星一言不发是镇定的等待着手术的结果,但走近看到时映星颤抖的身体,忘了他到底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而已,遇到这种事情肯定是完全懵的状态。
宋慈顺着时映星身边的座位坐下握住他冰凉颤抖的手,轻声安慰道:“没事的,爸爸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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