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我说你不是和沈星移是一对吗,我还以为是你红杏……”
他红杏出墙四个字还没说完声音变戛然而止,时映星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他瞬间感觉情况不对,小心翼翼撇开关系:“这可不是我说的啊,学校里面都这么传……”
“什么乱七八糟的,”时映星皱眉:“我们两个都是男生,怎么可能会在一起。”
他的尾音轻轻落下听不出什么情绪,那男生摸了摸后脑勺想起班里女生说的那些话,“怎么说呢,这种就叫磕CP,你们在不在一起和我们磕不磕是两码事,毕竟就是这种双向暗恋但克制隐忍的桥段才比较吸引人吗。”他砸吧砸吧嘴:“而且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男生还是女生不是喜欢更重要一点吗?”
他觉得自己话有点多,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当然了话是这么说,不过我还是喜欢女生的。”
时映星呵了一声意味不明:“你懂的还挺多。”时间也不早了也不再和他闲聊了,“所以时杳在教室里吗?”
“我刚才在校门口碰见她又出去了,”说到这儿他忽然停顿了几秒表情闪过一丝不自然,“去哪儿了嘛这个你还是自己去问她吧,我们不太好说……”
时映星隐隐感觉不大对劲,但他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能再舔着脸追问了,把手里的早餐递给男生笑了笑:“那劳驾你把早饭放她桌子上,谢了啊。”
“这有什么的,时哥下回来玩啊!”
时映星笑着朝他挥挥手,小跑着往小洋楼方向跑去,正巧碰上在实验班点名的老钱,趁着他不注意的功夫赶紧溜进了教室里。
他走到座位上坐下的时候带起了一阵微凉的风,他把包挂在了椅背上嘴里还叼着半个包子,腮帮子因为咀嚼的动作一鼓一鼓的像偷吃东西的仓鼠,他噎得慌伸手拿过桌子上黑白色的保温杯想去饮水机边接杯水,但拿起来的时候发现杯子居然沉甸甸的。
他这才想起来早上好像出门着急忘记带杯子出来了,他往凹槽处一按杯盖弹了起来,清甜的果香伴随着白色的热气从杯子里冒了出来,烟雾缭绕里他愣了一下,然后悄悄偏过头瞥了一眼沈星移,又收回了视线明知故问:“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沈星移写卷子的手微微一顿,冷不丁道:“□□。”
时映星差点没被嘴里最后那口干巴巴的包子噎死,低头喝了微微抿了一口杯子里的冰糖雪梨汤,清新甘甜的雪梨汁跃上舌尖,身上的寒气似乎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其实从前一直觉得自己过得日子也挺好的,可一旦有人真心真意对你好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以前过的到底是什么糟心日子。
感冒的时候让他多注意休息的人很多,但能为他不厌其烦熬雪梨汤的沈星移就只有眼前一个。
时映星一口一口喝着雪梨汁,余光瞥了一眼身边低着头做卷子的沈星移,却又不由在心底里暗自叹气。
话是这么说,但如果真的让沈星移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估计以他的性格表面上不会说什么,但还是会因为心里的疙瘩而悄无声息的淡出他的生活吧。
所以还不如维持现在的关系来得好,说不定就像老钱说的那样,他只不过是青春期正常的悸动而已,对那些优秀的人产生了仰慕的情绪被误以为了是爱慕。
一定就是这样。
“你到底在想什么呢唉声叹气的?”沈星移放下了手里的笔偏过头看着低头盯着桌子出神的时映星。
“想你啊。”时映星下意识答道,安静了几秒他才意识到刚才他说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白皙的耳廓红的像是要滴血,结结巴巴试图解释:“我说我是在想……想你做的雪梨汤还挺好喝的。”
时映星眯了眯眼睛拖长了尾音哦了一声,倒也不拆穿他拙劣的借口,“那我下回还给你做。”
在后桌听了半天墙角的傅昼越探出了个头,“那我可以也要一份吗,我嗓子也疼。”
沈星移呵了一声:“早说我早上剩下来的梨子皮就不丢了。”
“……”傅昼越满脸哀怨:“班长你是认真的吗,时哥喝雪梨汤我啃皮?”
“再多嘴你皮都吃不上。”
“……”
经过傅昼越这么一插嘴,时映星刚才的口误似乎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被掠过去了,他心里松了口气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微信。
早上给时杳发的微信现在还没有回。
可能是没看见吧。
但不知道为什么时映星心里总感觉有些惴惴不安的。
下午的体育课因为学校里的老师要开会所以被改成了自习课,女生倒是没什么意见反正出去也是晒太阳,但那群都跃跃欲试准备去篮球场上激情对抗的男生就蔫了凄厉的哀嚎声此起彼伏,老李看了觉得好笑摆了摆手:“行了别鬼哭狼嚎的了,下回的自习课我给你们要来换成体育课总行了吧。”
鬼哭狼嚎又变成了老师万岁,老李看着这群小屁孩儿笑的眼角的褶子都深了不少,“都给我好好写作业不要讲话了,纪律委员坐到讲台上来,说话的人名字都给我记下来,等我回来收拾。”
老李走后没多久,教室就开始隐隐躁动了,从讲台上看下去好像都在写作业,但就是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说话声,压得很轻像是发动机嗡嗡的轰鸣声,周泽再说了几遍安静无果后也懒得搭理他们了,直接死亡名单上开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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