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道今天在学校门口又碰见沈念了,他都说了这么难听的话了没想到沈念今天当做无事发生的模样继续对他和颜悦色的,沈星移是彻底无语了,学校门口人来人往都好奇的看着他们这里,沈星移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发飙,只能耐着性子和他打马虎眼:“晚自习结束再说。”
幸好沈念也没怎么纠缠,但他已经够头疼的了。
他其实没睡着只是闭着眼睛在想事情而已,身边时映星的呼吸声逐渐平缓沉了下来,随后脑袋就这么轻轻垂在了沈星移的肩膀上,因为发烧的缘故他的呼吸有些滚烫,喷在他裸露的颈脖处有点痒痒的。
沈星移身上很凉不仅肤色像冷色调的玉石就连冰凉的温度也相似,时映星贴在他的肌肤上感觉凉凉的情不自禁的蹭了蹭,靠在他的肩膀上能够闻到他身上凛冽冷淡的香气,毛茸茸柔软的发梢蹭过裸露的肌肤,带起酥麻难耐的触感,沈星移的喉结微微滑动,就听见时映星有些微微沙哑的嗓音传进他的耳廓:“沈星移,你身上好舒服啊。”
就好像是指尖似有若无的刮过他的心尖,暧昧而克制的发颤,沈星移几乎能听见脑海里理智清醒节节溃败的声音,他舔了舔唇角没有动,低头看着时映星因为扎针没办法动弹的左手,抬起手轻轻覆了上去,果然很凉,他的动作很轻摩挲着他的指尖小心不碰到手背上的针口,直到感觉到手掌心包裹着的那只手开始回温。
时映星是被渴醒的,他感觉嘴干的都快冒火了勉强睁开眼睛刚想说点什么,刚想抬起手就想起来自己正在输液没办法动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被一只骨节凛冽的手正正好握住了,沈星移的另一只手正握着输液管感觉肩膀上的脑袋似乎动了动,他松开了手,“醒了?”他抬眼看了一眼点滴瓶正好结束,“等下,我去找下校医。”
沈星移起身朝着医务室另一个隔间走去,时映星在原地盯着自己的左手出神,刚才那一个多小时沈星移不会就一直维持着一个动作帮他暖手吧。
是他疯了,还是沈星移疯了。
他低着头一直到校医姐姐帮他拔掉了输液针让他用酒精棉按住针口,他都处在一个反应极度迟钝的状态,沈星移都察觉出他的不对了,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低声道:“不烫了啊,怎么还呆呆的。”
沈星移覆在额头上的手很冰,时映星就跟触电似的抬手打掉了他的手,沈星移收回手又神情莫名的盯着时映星看,显然就是在无声的问他抽什么风呢?
时映星也感觉自己刚才的反应实在有些过激了,有点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生硬的转移话题:“那个……可以回去了吧?”
“嗯已经退烧了,这边药的计量和服用时间我都和沈星移说过了,多注意休息还有清淡饮食不要喝冷水,其余的有事情直接医务室来找我。”
时映星嗯了一声,心里却有点奇怪干嘛和沈星移说,他本人不就在这里吗,他们俩好像还没有亲近到这种地步吧。
时映星走出医务室感觉整个人比之前清醒了不少,虽然还没有恢复全部精力但至少不再跟脱了水的蔫白菜似的了,两个人肩并着肩往回走。
时映星难得的有些沉默,沈星移都觉得他沉默的有些诡异了,主动扯开话头问他:“是直接回宿舍还是再去趟教室?”
“嗯?”时映星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先去趟教室吧,我数学卷子还剩最后几大题没写完。”
“行。”沈星移的话本来也不多也不再找话题了,他下意识抬手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肩膀。
时映星余光瞥见了他的小动作,表情更古怪了轻声问:“你是不是肩膀很酸啊?”
他以为沈星移会说没有啊,谁知道他微微皱着眉头表情有些认真:“因为某人一直靠着我的肩膀睡得倒是很香。”
睡得很香的某人舔了舔嘴角有点尴尬,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短路了鬼使神差的说了句:“那要不一会儿我帮你揉揉?”
话音刚落,沈星移就装不下去直接轻笑出了声,他笑的恣意又张扬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平时不大爱笑但偏偏生了一双含情的桃花眼,其实笑起来格外的鲜活明亮,时映星看着他笑的根本快停不下来了,才知道刚才沈星移根本就是在逗他玩,时映星瞬间炸毛:“笑屁!”说着就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走到了沈星移前面,只留下一个写着“老子很生气谁都哄不好”的背影。
两个人一前一后步子迈的很大,正好赶上晚自习结束他们逆着下课的人流朝着教学楼走去,教室只留下几个走的比较晚的同学,见时映星回来都在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退烧了,时映星刚才一路上和沈星移摆的脸色瞬间消失了,笑嘻嘻道:“早没事了,就一小感冒。”
见他好像确实恢复了点活力几个同学才放下心来,开着玩笑话让他多保重身体,耍了几句嘴皮子才挥手再见。
时映星一个人低头收拾完了包把没写完的卷子塞进包里,拎着包目不斜视的径直从沈星移身边走过去,好像生怕歪一下头就能看见他似的,沈星移觉得有点好笑跟在他身后迈开了步子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一些,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还生气呢?”
“谁和你生气呢。”时映星的语气有些生硬。
教学楼的汹涌的人潮逐渐如海浪一般褪去,一盏盏灯熄灭整座教学楼又重新被寂寥的黑夜裹挟起来,沉沉甸甸是化不开的墨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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