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时狗你可别乱说!”江鹤离他远了一点:“笔仙姐姐刚才是穿白色卫衣那小白脸说你的,你晚上可别找错人了啊。”
时映星骂了他一句神经病,江鹤靠在椅子上轻轻“嘁”了一声:“你现在别给我装,晚上笔仙姐姐就趴在天花板上看着你,头发垂在你的脸上你一睁眼就看见她正在直勾勾的盯着你看的时候,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时映星脸色一瞬间有点难看但很快恢复如初,揉了揉鼻尖轻哼了一声:“装神弄鬼。”
几个人又玩了几局,窗外的天彻底沉了下来冷灰色厚重浓雾将视线模糊裹挟,最后魏晁被身后莫名其妙打开的柜子吓得一哆嗦,下意识松了手:“我操,这柜子什么情况,不玩了不玩了,一会儿马上十二点了,赶紧睡吧还是。”
时映星皱眉不解:“十二点怎么了?”
“没听说过吗?”江鹤阴森森道:“十二点是午夜逢魔之时。”
时映星被他这诡异的语气搞得背后一凉冷着一张脸骂他傻逼,江鹤的目的就是恶心他也懒得和他拌嘴转头就走进了厕所里。
时映星坐在凳子上望着一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忽然回头看向身后正在低着头玩手机的沈星移,然后缓缓挪着屁股凑近到了他身边,沈星移感觉旁边有人挨近抬眼:“怎么?”
时映星斟酌了下用词犹豫着开口:“沈星移你说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
沈星移微微一怔,眉尾微扬似乎有点好笑:“你就这么信他的话?”
“别管我信不信,”时映星懒得听其他的,“你就告诉我有没有。”
时映星直勾勾的看着他烛火倒映下的眼瞳颜色有些浅,似乎因为他的沉默还有些紧张,沈星移难得起了恶劣的逗弄之心,托着下巴睨了他一眼:“事实上还没有人证明过这一点,就是说有些东西确实是科学无法解释的。”
他嘴角挂着一丝揶揄的笑看起来不大在意:“不过呢佛祖曾经和我说,我阳气重不怕这些东西。”
时映星本来是打算在沈星移这里寻求安慰来着,可结果沈星移才是那个给自己浇了一盆冷水的人,他有些急了:“你上次不是这么说的吧?”
上次他不是信誓旦旦说世界上没有鬼的吗?
“是吗?”沈星移勾着一双桃花眼话里有话:“今时不同往日。”
“什么今时不同往日了。”时映星没明白。
沈星移短促的笑了一声没说话,心想大概就是以前怕你害怕,现在怕你不害怕。
要是不害怕,那又怎么会主动粘着他呢。
时映星有点郁闷,他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轻:“那你说你阳气重是真的吧?”
沈星移轻轻嗯了一声偏过头抿着嘴角努力憋笑,“当然是真的。”
时映星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脑袋瓜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幕沉沉,窗外的风卷着秋刃吹得老式玻璃窗户嘎吱作响,五彩玻璃倒映着窗外曲折蜿蜒的老槐躯干像是蔓延张扬的鬼爪,时映星躺在上铺睁着眼睛脑子里很清醒没半点睡意。
他确实被江鹤恶心到了,满脑子都在想江鹤说的那个笔仙姐姐的样子,语言较之图像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背后无限的想象空间,比如现在他就随时担心万一天花板上真趴着个人他的逃生几率有多大,越想越清醒,越清醒就越胡思乱想。
空旷而黑暗的宿舍似乎隐藏着许多隐匿于角落床底厕所的未知危险,随着他的想象而肆意扩散具象化。
最后他猛地坐起身摸黑找到自己的手机一看时间正好12:00,他干脆打开手电筒借着手电筒的光顺着旁边的爬梯爬了下去,四下安静只有平缓的呼吸声响起,时映星怕手电筒光太亮把他们弄醒于是又关掉了,周围又成了一片黏糊而漫长的黑。
他现在进退两难,要么是自己上去一个人清醒到天明要么是他现在问沈星移……
问他什么?
问他你愿不愿意和他挤挤睡觉?
这话从他说出来好像比前者实现的可能性还要小,就在他天人交战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不咸不淡听不出情绪:“你还要站多久?”
大概是刚从睡梦中醒来,声音有些沙哑低沉像是碎冰滑过喉间,凉而薄。
他偏过视线但只能看见隐隐约约的轮廓看不清此刻沈星移的神情如何,他抿了抿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舔了舔略微有些干燥的嘴唇,“你还没睡啊?”
话已出口他就后悔了,好像沈星移就是被他给吵醒的。
沈星移的默而不语似乎就验证了这一点,于是他干脆借着窗外唯一的光源小心翼翼挪到了床边声音有点轻:“我有点睡不着。”
沈星移默了默看不清神色但语气却没什么被人吵醒的郁气淡淡道:“所以跑我床前当门神?”
被人戳破心思的时映星有点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庆幸还好现在的漆黑沈星移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于是顺水推舟凑近了一点意有所指:“我看你这床好像还挺大的。”
“这是单人床。”
时映星:“……”他现在有点怀疑沈星移的情商是不是和智商成反比,都这么明显的暗示了居然还在和他纠结字眼,他干脆不和他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我想和你睡觉。”
沈星移没说话,沉默了几秒语气有些许起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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