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祁扬的伤势似乎是加重了,林淮岑脱不开身,这才找我来。”佘耀文侧身,向派吞介绍身边的两个人,“这是于韦洪,这是鲁尔。”
“哦…那就来谈谈合作的事吧。”派吞对这两个不起眼的角色并不上心,敷衍地瞥了一眼就算是应付了句。
“生意自然是要谈的,只不过怎么谈又是一回事。”
佘耀文的话让派吞起了疑惑,平时林淮岑和葵祁扬在场,佘耀文自然是唯唯诺诺,葵祁扬出了车祸之后,佘耀文对林淮岑更是百般讨好,几次都从他嘴里提到覃老…现在听这语气,倒是有点不适时的反叛。
“最近大家生意都不好做,慕缇查家在烟酒市场的地位举足轻重,如今一句洗脱黑线,这可砸了不少人的饭碗。”
佘耀文说的是事实,派吞沉默不语,对于慕缇查首次的洗白生意有所不满肯定不会只有塔星,早在之前家族里就已经说过,这次的革新可以换来一笔全新的财富,也会失去很大的市场。
但,只有两位兄长同意革新。
“覃老和葵祁扬之所以会分道扬镳,不对,他们之所以现在暂时结束合作关系的原因想来你并不了解。”佘耀文身后的异国年轻人看着派吞,从他眼里看不出情绪的起伏,倒像是一潭死水,嘴角却勾着上扬的弧度,只是单纯的弧度而已,“他们双方都迎合主流市场,覃老有自己的生意,自然可以引入活水来洗白自己。塔星可不同,塔星向来是作为境内外的一个桥梁,有人同意洗白,但是代价就是把这数年来建立的基业推翻重来,有的人可不愿意,毕竟塔星上下可就开着那点微薄的折中来牟取小利。”
“所以他们为了能够保全,覃老才从塔星脱身,而你,就是那后者吧。”
“在座的应该都是那后者吧,曾经慕缇查家的黑线市场可都是派吞先生保持联络,如果不是因为有这层身份,慕缇查家也不会拜托你来表明立场。”
“是啊,一个联络黑线市场的都已经低头了,家族里还有什么好再议的。”派吞没有否定佘耀文的话,看样子不满意洗脱黑线的势力早就开始蠢蠢欲动了,“你这是要和慕缇查家抗衡?”
佘耀文笑道,“抗衡?我们可没那个胆子,只是我在提出一个大家的意见,钱总归是要一起赚得。”
派吞看了他身后的人几眼,之前不知道这些人在这的目的是什么,现在看来是把人都叫来了,佘耀文要不是有十足的把握要自己同意他的提议,也不会把人叫来。
“你打算运行洗白生意的同时也在运行黑线生意。”派吞不是没有这个想法,只是当时掌握整个黑线市场的重要人物已经倒戈去了两个哥哥的阵营,就算自己有这个意愿,怕也是鞭长莫及,“你是不是还没了解现在的情况?”
佘耀文摇了摇头,“这个孩子,未来会站在黑线市场的顶端,我们会扶他上位,他也会给我们该有的好处。”
派吞一直留意的孩子终于有了反应,鲁尔扶着椅背身子往前倾,把自己当做展览品一般左右偏转着脸好让派吞看得更清晰,年纪不大,戾气不小,目测也就是二十上下的模样。
“你是什么来历。”
“我替维斯坐过牢。”鲁尔的声音还是带着一丝年轻感,但是鼻音很重,倒像是嗓子被烟长期熏染过,“利用我。”
派吞讶异,这个孩子说话怎么就不把自己当人,需要别人把他当做可利用的工具,“你身份敏感,塔星那你怎么…”
“覃老应允我,未来会把塔星交付给我,现在看来不过是利用我来处理塔星洗白的事罢了,等塔星革新,给我的不过只是一具空壳…他们想要塔星,那我就给他们。”佘耀文握紧派吞的手腕,“我倒要看看,葵祁扬和林淮岑能撑到什么时候。”
……
在录像机前,唐糯的询问都格外小心,否则就会有诱供之嫌,“林淮岑和葵祁扬是出了什么事?”
“于韦洪安排的车祸,也是他窃取了林淮岑的实验报告和他父亲于忠和的实验结果掉包,也是他安排了人杀害了林淮岑。”
唐糯吐出一口沉郁的气,他庆幸青阳林不在这里,他没有亲耳听见这些事实,但是这些终究是会落入他耳中…关于他的母亲是如何被卷入这些名利之争,又有多少人在这场无硝|烟的斗争中丧命。
派吞看着唐糯抽动的嘴角,他知道唐糯在憋着气,他早就麻木了,自己做过的混账事数不胜数,或许只有唐糯这种尚且有良心的人才会存在同理心。
“你…”唐糯吞噎着,嘴里分明什么都没有,舌根却酸胀的很,“于韦洪同你保持生意往来,那些资金,都流去哪了?”
“所有的资金流动,都已经在部门的口供里。”
“于韦洪手里的那点资金买通上级就已经封顶了。”唐糯接过杨禹递给自己的矿泉水,把怒意发泄在塑料瓶上发出嘎吱嘎啦的声音,“我再问你一遍,你的资金去哪了?”
“我说了…”
“鲁尔出口量最大的是你企业下的商品。”唐糯又一次把资料放在装着点心的盒子里,“海桑研所是借于忠和的名义投资,重启项目,这笔钱在你的,还是鲁尔的。”
唐糯抬手示意录像设备暂停,指着书柜上的几本书,“看着你的家徽,你是舍不得离开慕缇查,我不仅能保证你在监狱里相安无事,在你出狱之后也能衣食无忧,前提是你配合我。”派吞顺着他手指的位置看去,“你可以选择包庇鲁尔,于韦洪,甚至是佘耀文,但我一定能让你在慕缇查的阴影里过完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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