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韦洪疑惑,自己不曾说过出发去哪,但是这个秘书似乎很明了自己的意图一般,驱车驶离。
“我们会带您去找您的父亲。”房谨言察言观色的能力很强,他知道于韦洪即使不说出口也会问的问题,“我们对任何人都有了解,比如你不止一处房产。”
于韦洪对外的形象太过光鲜亮丽,是留洋归来的医学院学子,父亲是省立医院的院长。本人除了在三十多岁的年纪就坐上了副院长的荣誉之外,在商场上也享誉盛名…
从破旧的铁门透过,视线得穿梭一段光线并不明朗的砖瓦小道,墙角的青苔,斑驳的墙壁,泛黄的防盗窗外笼罩着被灰尘覆盖的绿色网纱。
与曾经富丽堂皇的住所相比,这里不过是连拆迁的价值都没有的破弄房屋。
这条小道对于韦洪而言,是走向他最不愿意回忆的一条途径…
“替我向您父亲问好。”于韦洪浑身抖了一下,回望离去的房谨言,想叫住他,可下颚传来的隐隐阵痛还是让他不得不闭口。
“他还只是个孩子。”
“你不要打他!你打死我吧,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你只会做什么实验,你的孩子发烧了你管过吗?”
“儿子,怎么办,现在可怎么办?”于忠和匍匐在身边的模样狼狈低贱,于韦洪余光都不愿意多给他,“要是核查财务被发现开销的漏洞可怎么办?”
“几年前的事也会被挖出。”于韦洪故意说出了事情的后续,他对于自己父亲现在这副模样倒是饶有兴趣,“你把东西交给青阳林了?”
“那份文件吗?交了交了。”
“哦,就这么交了嘛。”于韦洪指了指自己的下颚,“就这么便宜他了?”
于忠和抬眼,从浑浊的双眼里渐渐找到于韦洪受过包扎的模样,这才磕磕巴巴地询问,“发,发生了什么事吗?”自己的儿子消失了一段时间,鲁尔的人却来告知于韦洪出差,可…怎么会把自己做成这副模样?
“说来话长。”于韦洪给自己吞了一颗止痛药,不只是因为心理因素还是太过迫切,竟然觉得药效发作的异常迅速,“徐煜已经被关照了,这次要是核查下来…是躲不掉了。”
“难道要我辞职才满意吗?”于忠和语调上扬,亢奋的情绪渲染上他的眼底,以至于有些泛红。
“辞职?倒不必。”于韦洪抠弄着药板上的锡纸,“就是看你这个父亲愿不愿意为我这个儿子做点什么?”
“做,做什么?”于忠和又想到了什么,再次确认道,“我会失去现在的一切么?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不能没,不能没!”
“几年前冒了险,现在要做的远比之前的容易。”于韦洪安抚似的拍了拍搭在自己膝盖上的手,“你是我的父亲,我怎么会让你失去,来之不易的东西。”
第234章 第两百三十四回
青阳林在书房里不住颔首,犯困的模样被阿秋看在眼里,本不想打扰他休息,但是稍微一点声响便会把人惊醒。
“累了就去休息。”阿秋停下敲键盘的动作,“这么疲劳办事没什么效率。”
青阳林放下杯子,里面泡的药已经苦到舌尖麻木,“上次伪造的集团收益的文件差不多得发出去了。”
“虚拟网络可以构建假页面,不会让他们看出问题。”阿秋转过屏幕,“终于走到现在了,你的身体很重要。”
“不用担心我。”
“你之前骗唐糯,文件是给鲁尔看的,其实并不是…”阿秋叹了口气,自己哥哥的倔脾气虽然不明显但确实有,甚至比唐糯更加难以动摇,“等他回来,八成又要和你闹脾气。”
青阳林轻笑道:“不会,他在这段时间也该有点变化,总有些东西不能只靠我引导他,鲁尔很适合让他学习。”敲了敲杯壁,“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青阳洵在利用他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把事做到这份上…”
欲言又止,阿秋知道他的意思,“是我没有提早告诉你。”
“唐糯即便不在后巷遇到我,他也只是我母亲给唐飒的心灵寄托而已,毕竟唐飒确实希望自己能有个孩子。”青阳林读过那封信之后,只觉得林淮岑是个深不可测的女人,是否真如信里所说的他也无处确认,哪怕是假,唐飒也会把慌圆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知道你和他还是有父子情,但让我原谅青阳洵是不可能了。”
“我理解,我不是可怜他,而是为了让自己安心。”阿秋并不是个绝对理性或感性的人,权衡利弊,青阳林不会考虑的比他少,“你现在想要从所有关系里脱身可不容易,走到现在…就更要谨慎。”
青阳林犹豫了半晌,把手从护照本上挪开,“嗯。”
“放心,我一直在。”阿秋这话虽然说了不止一次,但每次都在青阳林心烦意乱时极其有用。
……
“覃老在茶室等您。”
唐飒推开大门,同屋内的覃老两两对视,最后由长辈打破沉寂,“坐吧。”面前是一盏紫砂,手边是一炉香,“你说她会不会恨我?”
“不好说。”唐飒不想刻意风雅,茶在他面前不过是解渴的东西而已,“唐糯的性格有时候和林淮岑很相似,她未必会恨你,但一定会揍你。”
覃老忍俊不禁,但是没有否认唐飒,“她本不想让青阳林步后尘,所以才会让唐糯出现在我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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