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韦洪?”唐糯试探性的询问了一声,那人身形猛然一顿,从凌乱稍长的发丝后透出惊喜和愤恨错综复杂的眼神,“这,这是谁干的?”
回复唐糯的可不是于韦洪,从他那张神似断壁残垣的嘴里只能发出零碎的呜咽,唐飒平平淡淡的语气却叫唐糯浑身发寒,“青阳林居然做到这个份上。”
“这怎么可能是青阳林做的?!”唐糯下意识否认了这个结论,“他可是…”医生…话还没说完,唐糯甚至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现在和于韦洪接触最密集的除了青阳林,他想不到第二个人,更何况青阳林作为骨科医生,只是让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人下颚脱臼又算什么难事?
“青阳林让我来看看你,他说有东西还在你手里。”唐飒屈膝,和于韦洪保持平视并且露出了温和的笑意,“我知道那份药物研究报告在你手里,你觉得这东西只要不交出来你就可以保证自己不会出事?”
‘他是怎么知道实验报告这件事,是青阳林说的?青阳林把这件事告诉他有什么意义,从唐飒嘴里就能撬出报告的所在?’唐糯靠在门边,他不想往屋里多踏出一步,更不想看清于韦洪那垂坠的下颚…
……
阿秋坐在自己哥哥对面,看着那个阖眼假寐的男人,“你为什么要让唐飒去问,你该问的难道还没问清吗?”
“唐飒不蠢。”青阳林扭了扭头,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他的休息,“有的话不是说给他听,而是演给别人看。”
“可你为什么要让唐糯看到那一幕。”
这话算是问到点上,青阳林稍稍迟疑,便说道:“我不能再继续伪装,有时候他得知道我并不是真如在他面前那样。”提到唐糯,青阳林总算愿意睁眼,看着天花板,“唐飒就算不说给我塔星,卫亓当初也把塔星交给我来管,他不过是个挂名的主管,直到葵因的出现,我才算收敛了对塔星的所有管理。”说着就笑了,笑的有些自嘲的意思。
阿秋在意的并不是自己的哥哥在暗箱操作着一些什么,“你不担心他会离开吗?”青阳林曾经不愿意寻找唐糯就是忌惮自己的身份回个对方造成诸多麻烦,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难道又要选择推开?如果只是孩子的时候分离是不得已,“成年后的分离或许就是永远。”
“如果留下或许就是成长,如果离开…”青阳林苦涩的笑意蓄在嘴角,“那就是我对他最后的保护,离开一街,离开我身边。”
阿秋没有再说话,他认为青阳林所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唐糯本就和一街的纷争毫无关系,让他离开未必是一件坏事,他或许可以遇到更照顾他的人,但是青阳林不会再找到第二个唐糯。
“里威给了你什么?”青阳林突然开口询问,阿秋的脑筋转得快,很快就想到了那根雪茄,“不接?不接是好事。”青阳林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白,或许是受了唐糯的影响,他看着那片惨白多少有些不适。
“你就直说又有什么事是要我干的。”阿秋揉着身边的木糖两只,“唐糯很快会回来,看你们俩,都没精神了。”
木木和糖糖没精打采地趴在阿秋身边,只是听到阿秋的话抖了抖耳朵,抬起委屈巴巴的眼又没了反应。
……
唐糯无法理解唐飒的所作所为,包括把许凡带在身边,他不信任许凡,许凡终究是唐飒的人…
“你要讲故事到什么时候?”唐糯打断了坐在于韦洪面前不断‘叙旧’的男人,“你能指望从一个说不出话的人嘴里问到什么?”唐糯也不信任唐飒,唐飒从没有对他表达任何立场,青阳林也不在乎这些人都在为谁办事,但是唐糯感觉到有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你和佘耀文串通的时候,覃老已经知道了。”唐飒对唐糯的话置若罔闻,只有佘耀文和于韦洪两人的脸色越发难看,但唐飒似乎正是想要看到他们这样的反应,“现在丽都被收购,最后的经营是交给佘耀文,要不是这件事…我们还真没想到你才是给佘耀文打下手的人。”
唐糯越发觉得唐飒的话有些不对,既然在场的人都知道佘耀文他们的过往,唐飒说的意义又在哪。
难道是说给自己听?
“并不是你和鲁尔串通好,而是佘耀文。”唐飒好整以暇地姿态,也没有觉得只有自己絮叨的模样有些滑稽,“佘耀文给覃老办事的时候就已经接触到了鲁尔,被覃老察觉之后才失去了留在一街的资格,而你不过是想要从中牟利,你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涉入的如此深…”
佘耀文俩人听到这总算有了点反应,只是唐糯不理解为什么他用如此意味深长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留在这里而不能离开?”唐飒对于韦洪的挣扎而发出的哐当声视而不见,但是看着对方眼底越发浓郁的疑惑表示了然,“看来你也不懂,那你又知道…佘耀文已经几乎得到了塔星吗?”
唐糯听着于韦洪从喉咙深处发出了古怪的咕噜声,紧接这就是吭哧吭哧地笑声,似乎在笑话自己的愚蠢,从发丝间的视线直愣愣望着佘耀文,看得人心里不由发毛。
这话出口震惊的不止于韦洪和唐糯,包括话中的当事人佘耀文自己都毫不知情。
‘我不会放过你…’
其余的人都离开了,唐糯却听到身后传来这样一句话,虽然不清晰,但是从语调来听确实是这样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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