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已经死了。”
唐飒语气平淡,但是那副笑脸已经没有继续维持的能力。
“她墓前的洋桔梗,是你送的。”阿秋毫不留面地把唐飒的自欺欺人戳穿,“如果不出意外,在青阳林为你还清债务的时候,你已经从他身上见到林淮岑的影子。”
唐飒侧过身准备重新收拾自己的情绪,好让他更加冷静地对待现在的问题,“你既然已经清楚现状就没有必要再试探。”
“青阳林无暇顾及太多,更零碎的事他并不知情,同样他更不清楚这些事都在指向唐糯,也不用说当事人有是否知情。”阿秋感觉到自己的话已经能够打开唐飒的话,“如你对唐糯真没感情,但你对青阳林不论如何也会念及故人旧情,多加照顾。”
“我不否认。”
“你手里的底牌又是什么?”
“我给青阳林的,是林淮岑想要留给他的。”唐飒把手揣进裤兜里,似乎在拿捏着什么,时而紧攥成拳,“林淮岑因青阳洵而死,她深知谁更适合在高位。”
“如果为了林淮岑最爱的儿子,你会保护唐糯吗?”
唐飒闻言噗嗤一笑,“说得好像你就不是她的孩子。”
“会吗?”
“难道青阳林就没有能力吗?”
覃老看着自己儿子进屋,坐在自己的桌面上,手上的植物液清洗后还留着一股苦涩清透的味道,搭在桌面上时味道越发明显。
“和他沟通很紧张?”
“不紧张。”
“那这算什么?”覃老抬手,“难道套他的话很顺利?”
阿秋偏头一笑,“投其所好,比想象中轻松。”他乐意看到自己的父亲不满的样子,“虽然你已经在这个位子上坐了很长时间,但有时只有更换了继位者才代表一个时代的结束。”
覃老对自己的年纪问题一直都如鲠在喉,把柄留在塔星是他这辈子最不愿意提及的逆鳞,现在自己的亲儿子又要重提,“是青阳林叫你来的?”
“被自己的亲爹坑的晕头转向,他要是有空,你还能这么轻松地坐在这喝茶办公?”阿秋移步走到窗户的位置,看着从铁门那驶去的车,“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是不是非要青阳林恨你,你才满意?”
“他不会恨我。”覃老的语气相当笃定,他不愿正视父子关系僵持的原因,阿秋对他这副重视自己毫无价值的尊严表示不屑。
——‘看来我哥的日子难过了。’
青阳林手里抛掷着车钥匙,看着站在自己家门口的人,有一瞬间的惊喜,但眼底的光芒黯淡的很迅速,甚至有比方才更加无光的既视感。
“你来做什么?”
猫侧过身,让青阳林开门,“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青阳林不耐烦地瞥了那张和唐糯一模一样的面孔,“现在脸好了,还真把自己当唐糯…”也许是积怨许久
一份泛旧的牛皮文件袋从眼前晃过,青阳林对它隐约有些眼熟。
“这不是唐飒的…?”青阳林想到了他在廉租房沙发下找到的一沓文件,其中的包装有些就是牛皮纸袋,一把夺过,翻看过几页又审视着猫,“进来。”
猫坐在书房里有些局促,留下的生活印记无处不在彰显着这个家另一位主人的气息。
木糖两只欣喜地朝着猫跑来,嗅了两下迅速呲牙狂吠几声。
青阳林把两小只赶出去,锁上书房,“你是怎么拿到这东西?”坐在沙发上拨弄着手里的文件袋,他心里有个猜测…
“自然是唐飒给的。”
内心的猜想被落实,青阳林没有流露出太多的诧异,自从他知道了唐飒并不是如表面上所呈现的那副形象之后,青阳林就已经做好了之后会挖掘出更多不为人知的事。
青阳林点了点头,那份文件里大致内容就是葵祁扬直到他离世为止的所有塔星的生意来往,只要顺着给出的信息去查,几乎每一单生意都会留有记录。
“这虽然是生意来往,但是这些内容都是以前在佘耀文手里负责的合作。”猫又解释道。
“自己不来,让佘耀文的养子来,唐飒也是有够没人性。”青阳林把文件递上前,“如果你脑子够清醒,现在可以带着文件走。”
“我就是趁着自己脑子还算清醒的时候才把文件送来。”猫紧闭着双眼,似乎不看着文件就不会想到这些东西针对的正是自己一直心系的人,“我知道唐飒为什么让我交给你,如果我不亲自来,他又怎么会信任我?”
青阳林对猫看似在解释,实则在开导自己的行为并不在意,“唐糯,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猫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在鲁尔那里发生的一切,正如青阳林所猜测的那样,唐糯把自己作为交换的条件留在鲁尔那里,他认为可以里应外合…可他却没有考虑到青阳林对他的担心。
“还有这份信。”猫又掏出了一封信,“这是唐飒叫我必须给你的东西。”
“你看过?”青阳林接过那份姓,上面的落款只有一个熟悉的名字——林淮岑。不禁叫他皱起眉头,自己母亲的信…
猫摇了摇头,“我把东西送到了,我也该走了。”
“你是怎么和唐飒有了联系?”
“太早了,我也记不清。”猫含糊道,“和这个男人一旦有了联系,就代表自己已经没有再回头的机会了,因为他也不会给我反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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