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糯。”鲁尔第一次使唤人使唤的有点内疚感,尤其是看到唐糯的走路姿势,不由得联想到了某些沿河岸的鸭子…唐糯哭丧着脸转头看向鲁尔,“最近这边的进货渠道很大,除了维斯的货源,请确保一定要分清。”
“你是不是打算入驻一街?”唐糯明知故问道,果不其然,对方给自己肯定的答复,“我觉得你和维斯不分上下,为什么要像个连体婴一样。”
鲁尔深深地盯了唐糯半晌,“如果不是你本就是这么…的性格,我可能会以为你在套我话。”鲁尔虽然把形容词吞了,但是还是能感觉他比划了一个‘蠢’的口型。
‘蠢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唐糯心有不服但还是没有说出口,“最近,有客户说酒的味道不如以往,有许多已经退了订单。”鲁尔示意他继续往下说,给自己点了烟,衔在唇边研磨,“虽然你没有明说,但是维斯的酒业有很多进货源是从你手里的酒庄购置,对吗?”
鲁尔咬着烟尾,“对,怎么了?”
“包括现在你进到货仓里的酒也是吗?”
“嗯。”
“所以,维斯的酒好坏其实和你也有莫大的关系,这就是你牵制维斯的理由?”
鲁尔把烟过肺,最后从口中吐出的烟雾已经少了很多,“你想说什么?”
唐糯是在询问有关维斯和鲁尔之间的牵制关系,但更重要的是他想知道为什么青阳林要用一份假的盈利清单作为障眼法…现在答案似乎就在眼前。
“我和维斯的关系,你很好奇?”唐糯就靠在鲁尔身边的墙上,鲁尔侧身把唐糯压制在自己和墙面之间,唐糯听到耳边与灰烬烧灼的声音,余光瞥见鲁尔手里的烟头就摁灭在自己耳侧,“还是…”鲁尔欲言又止。
‘快点动动脑子,有什么是可以…套出更多的信息?!’唐糯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一街有两个最主要的市场,就像鲁尔和维斯,分明水火不容却不得以必须相连,因为只要一旦分开,两方都无法存活。”
“说说看。”
“就是覃老和维斯,而我的存在就是沟通两者桥梁的媒介,就像是青阳集团被夹在你们之间的存在一样。”
鲁尔笑了一下,“看样子你倒是不傻嘛…”唐糯心里暗骂一句,“但是这和维斯的订单被取消又有什么关系?”
“有很大的关系…我的订单取消了,盈利不够,别说塔星对我有意见,我爸都不会放过我。”
鲁尔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哦,你父亲,覃老,我差点就忘了你还是覃老的孩子。”
‘什么意思…就叫把我是覃老孩子的是给忘了?’唐糯总觉得鲁尔是知道了些什么但是没又说出口,比如他再见面时叫自己是‘唐糯’而不是覃糯,‘难道是于韦洪告诉了他什么?没道理因为于韦洪自己都没有把握…这是在探我的底吗?’
“你就直说了吧,我现在没什么心思和你打哑谜。”
“我把维斯和一街的合作取消了,和鲁尔保持合作关系。”
鲁尔看了唐糯半晌,脸上的不耐和笑意一扫全无变得异常严肃,“和维斯的合作取消?!”
“是。”
“呵…”鲁尔突然深沉的一声冷哼,“我不信你,但是覃老也会同意这么做?”
“同意。”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唐糯有些不安。
鲁尔脸上的不可置信还是没有藏住,“和我这个不入流的鲁尔集团合作,覃老会舍大保小吗?”
‘鲁尔不相信我的话…如果是这样的话。’唐糯觉得自己还是少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一点,可是手里有的条件只有用事实来让鲁尔相信这个决定,“实不相瞒,我们现在很需要把一街的黑线交易洗白,我相信这既是对于鲁尔也是非常重要的。”
唐糯说的没错,鲁尔之所以被维斯一直压制在下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商品的质量不如维斯,而是他们开拓市场的黑线势力扩大,所以才会被嘲讽‘不入流’。
这和维斯那种自诩贵族的资本家无法抗衡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不如他们,属于白手起家的鲁尔企业需要一幅某些势力,自然也要给那些势力好处,维斯也是置身在那种关系里的一员。
唐糯发觉鲁尔看着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有了转变,相比之前的质疑,现在的神色更像是在考虑着什么,是在思考现在鲁尔和一街的利益是否一致的原因吗?
‘那么青阳林的那一份假的清单或许…’唐糯心里有了一个猜测,‘或许不只是给鲁尔看的,比如上面的盈利发生了聚变,首先陷入僵局的会是维斯,因为维斯需要鲁尔为他们暗中铺出的暗线来开拓市场,失去鲁尔的市场之后…维斯会迫切需要和鲁尔重新建立合作关系,鲁尔则是会摆高架势让维斯吃瘪。’
虽然只是猜测,但是唐糯根据青阳林以往做事的习惯,他一定会把利益最大化,要把一街洗白的同时…让维斯和鲁尔把一街当做桥梁,为他们之间的合作合理化,这样保证了维斯和鲁尔的面子不受损,还能为一街谋取最大的市场。
唐糯咽了口唾沫,青阳林的局设得太大,自己反而担心这件事如果做不下来,最后会让青阳林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后果…想到这里心思不宁。
“所以,鲁尔先生。”同样在思考的鲁尔被唐糯的叫唤吸引了过去,“货仓里的假酒越多,对鲁尔在一街的发展就越是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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