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杨帆开口的机会都没找到,自己的儿子已经一溜烟跑没影,“这语速随谁的…?”
战斗澡结束,杨禹擦拭着头发,随手抓了一份文件,“唐…糯?是谁?”随后又看见了一张面容稚气,眼神空洞的少年,虽然年纪尚小,但是还是能辨认出长相,“这不是覃糯吗?”
“别乱动。”
“爸,你不是…你不是不打官司了么?”
“小孩子,多管什么?”杨帆叫住瞎囔囔的儿子,“别告诉你妈,她多唠叨你不知道?”
“遵命!”
“你们爷俩在嘀咕什么?”回家的妻子,就听见书房传来一阵动静,“儿子,过来帮忙把菜放厨房去。”
杨禹瘪着嘴,拖着沉重的脚步出了书房,“哦——又使唤我,累死了…简直就是剥削食物链底层,这个家没有民主只有专制!”
“合着老娘让你做点事是请不动了怎么着?!”
“我反抗!我不服…”杨禹看到袋子里的新鲜翅中,“…也得服嘛~”话锋一转,笑得相当狗腿。
罗臣先一步离开,他还要去接做心理咨询的唐飒回去。
阿秋在他们商谈的时候接到了杨帆的消息,大致内容是对于翻案的问题不大,但是少了一些更有利的证据把于韦洪扳倒,只是那一点证据…很有可能只是不痛不痒的一点处罚,更何况还有傅飞站出来背锅。
“关于我们母亲的案件…似乎是证据链不足的缘故,如果考虑翻案胜算不大,而且对她的声誉影响很大。”阿秋把原话转述给他们两人,“哥,我们差不多得把芯片递交给杨律师了。”
“再等等。”
唐糯说要带着两只狗去宠物店修整长毛,又是在以往他们会一起散步休闲的江边步道休息,距离上次还有这样的闲情似乎是很遥远的事,可分明踏入新的一年才不过很短的时间。
“累吗?”唐糯询问道,“这么生活着,总觉得自己提心吊胆。”
空气里夹杂着一点湿濡的气息,是从地面透出的土腥味。
“我才知道,你都是和那些人打交道。”
青阳林睫毛扇动,视线缓缓从黑漆的江面移到唐糯脸上,“很累…”下巴抵着唐糯的肩窝,“你要是不在身边,我可能撑不住。”
回应青阳林的只有沉默,唐糯心情有些复杂,曾经在自己面的青阳林是…几乎无所不能,总是挂着了如指掌的笑意,现在…看不清他的表情,听不出他的语气。
昨晚就是这样,站在昏暗的走廊…
青阳林感受到了唇上的温热,还有一点微咸,有瞬间的错愕,在他想要加深这个吻的时候,唐糯分出了距离,但也只限于便于他说话而已,“我替你哭了。”
心里猛地抽动,酸麻后又有了回甘,迅速地,强烈地漫上舌尖,“嗯,麻烦你了。”双手覆上唐糯的耳廓,丝丝凉意,最后又有了滚烫的热度,“害羞了耳朵会红…真可爱。”以往就发现,软骨的位置还有耳垂,都会透着红晕。
唐糯听到了对方的鼻音,他没有反驳青阳林所说的。
“我…”被捂着双耳,唐糯听不清青阳林说了什么,只捕捉到一个‘我’还有‘你’,可是中间遗漏了一段。
听到屋里的动静,女佣退避了几步,试图躲过那些悱恻的呢喃。
“真是不知羞耻…”她没忍住,出于世俗常论的思维,还是多抱怨了一句,不仅听不出不屑,倒是多了点心疼。
身后传出了与屋内的轻呼极不和谐的脚步声,鞋面在地毯上磨蹭,鞋跟轻叩,如它的主人一样沉稳温吞,“不该说的不要说。”葵因扶着楼梯扶手往上攀行,“你要知道容女士最听不得对她的闲言碎语。”
“知道了。”她心疼葵因,也心疼曾经家中的主人,因为一个女人…在外要受多少屈辱。
葵因站在房门外,她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一直到里面的声息停止,还有人起身走动的声响…
手指微曲搭在门把上,直到门把被转动,可不是葵因亲手打开,而是里面的人由内而外地打开门,铺天盖地的人气朝外猛扑。
葵因不动声色,冷眼看着面前的九爷,脸庞像是覆盖了一层薄冰。九爷的神色剧变,有羞愧有愤怒,好不有趣。
“现在不走,是等着我给你开支票。”葵因有意羞辱这个男人,在她眼里比地上的泥土碎尘还要不堪,“你有脸经过我父亲的画像吗?”
“葵因!”
葵因让那个男人离开,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自己并没有因此而开心,转过头看向自己的母亲,自己已经好几年没有回来,没有用家里的一分钱,没有和这个女人有任何一次通话,包括她是死是活,自己并不在意。
“容女士。”葵因疏远冷漠的语气,让床上的女人感到一丝寒意,露出的肩头,肌肤上起了薄薄的鸡皮疙瘩。
“现在连妈都不叫了吗?”容华拉过床脚的衣物给自己套上,“我是这么教你的?”
“我这人自从父亲离世之后,一切都跟随着父亲的意志,和你没什么关系。”葵因挑起珠宝盒里的那串项链,“项链很好看。”
“你怎么能这么和我说话。”
“我听说于韦洪前一阵子来了。”
容华动作微微一滞,随后又把压在衣领下的头发扫出来,“来了又如何?”自己的女儿能够回来的机会少之又少,却没有想到回来只是为了一个外人…“他不过是介绍这份珠宝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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