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糯要是清醒着,估计会吐。
“确实不巧,那就不送了。”青阳林并不给他面子,开口就要送客。
于韦洪看了一眼阿秋,又看了一眼唐糯,“我发现了,我们这些人,这辈子和假都躲不开关系。”阿秋察觉了视线,他嘴角绷紧,为什么他有一种如此惶恐不安的感觉,“从烟酒开始就是如此,包括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人我都分不出真假。”
“你想说什么?”青阳林调整了姿势,让唐糯靠在自己身侧,不能让他平躺着,一手输液,一手带伤,他睡觉压到又得被疼醒。
“我在想,你们两兄弟的父亲是谁,为什么永远都只有你们两个面世。”于韦洪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双手搭在膝盖上,“虽说你为了下游确实做了很多,但是临时撤厂是怎么回事?包括那一单突然出现的假酒。”
“没有盈利就不继续供应,你自己不知道EB前些时候都发生了什么?”青阳林垂眸,当时把唐糯手里的那批假酒移的太过匆忙,会被发现都是必然的,“而且,我已经没有意愿同你继续合作。”
“也是…毕竟你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合作的借口未免找的也太过敷衍了。”
“毕竟对你这种人不需要认真。”
“当时在斗兽演的那出戏,亏我还激动了少许,得了资料,但是唐糯去跳了江。”于韦洪笑着,他那副面孔就是不变的虚伪,“要是出了意外,你怎么赌得起?”
“是啊,我就是敢赌。”青阳林抬眼,但是他心里确实虚了,他确实不能说当时的准备是万无一失的,起码他没有想到唐糯会跑去跳江…
“青阳林,你手里也有我想要的东西。”
唐糯的手搭在青阳林腰上,身子一点点下滑。
“你这个人我早就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打起交道之后更是…突破了我的认识。”青阳林对于韦洪一个人自得其乐的说话丝毫没有兴趣,“外境的售酒接触的都是如狼似虎的黑线人物,你也能周转自如,境内覃老但凡有什么需要铲除的对家,都是你亲自上手,年轻有为。”
阿秋把他的话打断,“有什么话直说。”
“我第一次见到唐糯的时候,这个少年眼里就只有一股子戾气。”于韦洪嘴角蓄着笑意,把自己丢进回忆,“他动刀的时候没有犹豫,包括他在一街给人手掌心一道两洞的事我也知道。”
“所以?”青阳林抬眼,打量着那个自我陶醉的男人。
于韦洪起身,他在床尾那里端详着唐糯的睡颜,“你把他培养的很糟糕,他现在温顺的像是把肚皮面向人的刺猬。”
“于韦洪,在我还有耐心的时候,你确认利用唐糯挑战我?”青阳林在被子下的手被握住,他垂眸时看着唐糯抬眼盯着他,“已经醒了…”青阳林放柔声音似乎在诱哄着叫唐糯安心。
唐糯从被子的间隙迷迷糊糊地瞄了一眼来人,在看清是于韦洪的瞬间,又缩回去,“我大概没醒。”似乎是输液有用,但唐糯也没有想到自己能说话的时候,第一句居然是用来吐槽于韦洪。
过了片刻,一个枕头朝着于韦洪丢去,“去你妈的,滚。”就算是做梦,看了也想揍一顿。
于韦洪躲过了攻击之后,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凑近唐糯,伸手挡住青阳林和阿秋的阻拦,凑近唐糯低语了几句。
“你这么说对自己有用什么好处?”唐糯揪着于韦洪的衣领,手上的针管血液倒流,青筋暴起,“如果你非要利用我,做什么我都能接受,敢动他,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每一个字都被利齿研磨成粉,看到这样的唐糯,于韦洪不怒反笑,他尤其喜欢这样满是锐意的…
于韦洪离开后,唐糯的手背已经被血染满,“他…说我不是覃老的亲生儿子。”
“只是他口头所说,怎么能当真?”青阳林摁动电铃,先把针头取出来,接过阿秋递给自己的纸巾止血,“而且他每次都…”
“酒瓶…”于韦洪在耳边只说了这一个词,唐糯撩起裤管指着那个和阿秋同时擦出的伤口,“有我和阿秋的血。”
傅飞的闹事没那么简单,本以为只是抓了一个来顶包的,没想到根本就是想害唐糯,亲手从他身上取得样本…为了检测鉴定。
“不合理,他怎么会有覃老的数据?”青阳林没想到百密终有一疏,但他也在赌于韦洪只是在试探…因为他也不可能确定哪道血痕是归属唐糯的。
“对不起…”何谦安在门外踌躇了良久,闭着眼站在门口,“那次…我没有给沾有唐糯血迹的物品,但是…我给了…那位体检老先生的毛发。”他无意偷听对话,可是于韦洪先前的那个反应,还是让他的好奇心和担忧同时上涨。
“先把输液处理了。”青阳林失望的语气扎疼了何谦安,但他还是俯身托着那只微微发抖的手,“我不提私事,但你就算是公事公办也不能有这种行为。”
“我们都有错。”唐糯开口带着浓郁的疲惫,谁都是为了自己,青阳林也欺骗了大众,“算了,这种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会递上辞呈。”
“没必要。”青阳林否决了何谦安的决心,“你只要做到与你无关就可以。”
阿秋让何谦安出去,房间里气氛压抑的无法喘气,“哪怕一切都以为在自己掌握之中…但操纵全局还是太过困难。”阿秋有些无奈,“谁能想到是被傅飞那蠢货害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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