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抱住朝着门口丢来的枕头,“糯哥,是我,打我没用。”移开枕头,却没看到唐糯,往前几步才看到他坐在床后,血迹斑斑的指头把烟蒂都染上鲜红,“给个面子,我又来当和事佬了。”
唐糯视线都不偏移一分,房间里除了月光没有多余的光线,“我没生气。”语气平淡,但是阿秋听到了更多复杂的情绪,“我保护不了唐飒,也…算是因为青阳林才得到国际烟酒的门店。”烟灰落在指尖,唐糯抖了一下,把烟灰吹开。
阿秋瞥见房门动了一下,那里多了一抹倒影,“所以…其实是在烦自己吗?”
“我更希望能帮他,当他不愿意告诉我的时候,我觉得相比青阳林口中的爱我,更多的是因为我的无用。”唐糯把烟掐灭,手上被自己扒破的位置传来刺痛,“唉…”
青阳林听着这声叹息,同汽水里的气泡一般,飘浮上来就会被淹没,但是里面又挤压着气体。
“我什么都不知道,又无意牵扯了很多事,以前怕人欺负唐飒,所以我不得不打架,被人打到半死不活。”唐糯抱着双臂,把头埋在臂弯里,“现在怕人害青阳林,在T国的时候,要是那根针真的是AIDS病毒…”
——我很害怕。
青阳林在门外,他几乎想把呼吸都收敛起来…这样,站在他面前的唐糯或许就不会看见自己。
阿秋适时的把空间给让出,自己去了他所谓的‘父亲’那里,“你说要见哥,所以他来了,可你没有资格再去伤害爱他的人。”他们都不喜欢这个男人,可血缘是固化的,“如果你当初能够承担一点责任心,而不是把妻子和哥哥安置在国内,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青秋…”覃老口中几度犹豫,他亏欠两个儿子二十多年的道歉都不曾说出口,“怎样都好,可为什么留在青阳林身边,被他牵挂的人会是唐糯。”
“因为他给了哥哥没有的。”青秋拿起摆在桌面的相框,“包括你把我留在身边…无非是希望两个孩子能留下一个存活,当初你牺牲了家庭,忙活了多少年,最后T国的那条线还不是靠着哥哥才切断?得不偿失。”
相框被放下,又被盖在桌面上。
……
唐糯看着面前的男人,他面露愧色,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的各自把门框挡着不留缝隙,“你又找阿秋来。”
“难以启口。”青阳林垂在身侧的手指轻抽一下,又握成拳头,“我…是真的爱你,不会觉得你没用,你也不是没用,你对我而言很重要。”唐糯突然有点想笑,这个男人以往在打趣自己的时候,嘴皮子比谁都要灵活,哪像现在…就像是使用过度忘记打磨的刀。
唐糯蹲下身,青阳林有些慌乱,他也跟着蹲下。
“我们蹲下的时候,可以平视。”唐糯是这么说的,“要是平时就能够平视就好了。”
“对不起,我真的没学过怎么爱人。”青阳林搂住唐糯的时候,跨过了那一条分界,“我真的以为把所有都为你着想到完美,就是爱你。”
唐糯嗅出他身上浓郁的烟味,但是隐约夹杂着青阳林身上常有的冷冽气息,两者交织,就和他复杂矛盾的思绪一样。
“我也不会…”双手攀上肩头的时候,唐糯看见了自己手指上的那枚戒指正在宣誓自己的存在感,“你在发抖。”没忍住笑了青阳林,从他靠近自己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受控的颤抖。
青阳林轻笑出声,带着细微颤抖的手托着唐糯的后脑。
阿秋和覃老两人靠在楼梯口的拐角,从那个位置正巧把青阳林这边的动静展现的一览无余。覃老看着青阳林对唐糯的呵护,深吸了一口气徐徐叹出。
“不该是他。”
等唐糯两人再次出现在覃老面前的时候,覃老告知了唐糯他的真实姓名,由于当年在道内为了自保,极少人知道他的名字以及青阳林的存在。
“青阳洵。”
“瞒着我就是不信任,我老实巴交的凭什么觉得我会卖你们。”唐糯心态当时就崩了,站起来就要对峙,“让我接手国际烟酒的时候就没遇到什么好事,我没说你们伤害我就很不错了。”赌气似的,把脸别到一边。
覃老一拍桌子,一张老脸有些拉不下面子,“我就没想把我儿子扯进来,不是因为你他会这么死心眼吗?”
“那你儿子死心眼,又不是老子生的!”唐糯也拍了下桌子。
两兄弟目瞪口呆地看着覃老桌面上的那茶杯一左一右的来回跳跃着,一老一小吵着吵着都快贴一起去。
“怎,怎么办?”阿秋压着声音我那个青阳林身边挪了点,“你去劝劝?”
“这是必经之路。”青阳林吞了一口热茶,好整以暇看着面前的闹剧。
“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阿秋都不想说现在这个悠然自得的男人在前一小时还在忧虑自己的情感问题。
过了五六分钟,覃老抬手拍在唐糯肩上,“要么你就让青阳林把你娶过门,你也算半个儿子。”
“那凭什么是老子进你家门啊!?”唐糯一天不抬杠浑身不舒服,“你儿子长那么好看,给我当媳妇不行吗?”
“我有聘礼。”
“那行吧。”
阿秋手里斗地主已经把欢乐豆输了个精光,“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确实不按套路出牌…”青阳林眼睛就没从那两人身上移开过,自己的父亲那番话…算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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