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糯从始至终都没觉得自己脚稳稳踏过地面,脚下就像翻涌着浪潮,叫他犯晕,作呕,恐慌…
现在不同,他身侧即便是水,但就像被糖浆裹着…
“青阳林…”
“别说话。”
“爱…”那声‘你’被唐糯堵在喉口,被甜腻的气息浸染尝出了别样的滋味,青阳林听到这句话,在唐糯耳边低笑。
“我也爱你。”
次日,有人神清气爽,有人扶墙哀叹……
“老子腰痛,别和我逼逼赖赖,今天歇业不做饭!”唐糯趴在床上,蜷缩的像个蚕蛹,“我还不如出去打架,还没这么折腾人。”
脸颊被轻吻,青阳林撩开落在唐糯额前的头发,“我要出去一趟,等着给你带午餐。”接着身边的床垫往上回弹,很快就梳洗完毕离开。
唐糯本身还昏沉的几乎要重新坠回沉睡,房门就被敲响,“操…”掀起被子捂住耳朵,敲门声还在继续,“不要客房服务!”
房门还在继续有节奏的被叩响,一声声,唐糯突然想到某些恐怖电影的情节…有那种都市案件的味道。
“谁?”先拉上锁栓,再拉开一点缝隙,像个生怕被坏人逮走的无知孩童。
“先生,苏夏小姐给您的信件。”
‘苏夏?’唐糯从门缝里接过那信封,接着门就被关上…
“有什么话,不是昨天可以讲的吗?”唐糯疑惑地撕开封条,在这个年代还在用纸质书信的实在少见。
‘青阳林在四面佛,小心手黑。’
怎么会选择在青阳林已经离开的时候,才送这封信?那个送信的服务生有问题,唐糯再次拉开门锁那人早就不见踪影。
“大姐!你把话说清楚行不行?!在佛寺怎么了?青阳林又不是去出家了。”唐糯转念一想,昨天不会说的话,肯定是现场有人,让她无法开口…
要么是她不敢得罪的那四个,要么就是她在避讳的人,“难道是…派吞?”看这语气,估摸着她自己也拿捏不准这些人会有什么计划,“我的老天鹅!”三下五除二地抓起衣服套上,扫视了一圈身上的痕迹,唐糯有点欲哭无泪,也没顾虑太多,就去门口拦个车直奔当地唯一的四面佛寺。
身在人潮中,找人?同大海捞针无异。
“在哪?他会在哪?”唐糯原地转了个圈,“别慌别慌,想害人就会找僻静地,青阳林?他…应该会找人眼众多的地方才对。”
……
青阳林指尖敲击着椅子,“我知道T国的海关税务,是由你来过的关卡。”
“确实如此。”派吞点了点头。
“所以T国这几个月往外出口的烟酒,也就是你在负责。”
“正是。”
“有意思了,赚了多少?”青阳林一条腿自然地往上搭,身边的僧人给他们发了一份佛经,点头示意感谢。
派吞也接过佛经念本,“每批百来万。”
“你觉得和维斯合作,能够盈利多少?”青阳林翻看着烫金印刷的梵文,“给个数额,我好帮你商量。”
“不出意外…七三分。”几乎不带思索的直接给出了推测。
“你三成,喂得饱吗?”
唐糯看着人流几乎是朝着一个方向聚集,‘人多眼杂,可会对青阳林做什么?真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太猖狂,老子都不敢这么干。’但凡有一点能找到人的可能,也比在这像个无头苍蝇来得强,唐糯拔腿跟着人潮的方向钻去。
“青阳先生,对生意这块,可真是拿捏的像是掌中之物一般。”派吞深吸了口气,鼻息间都是香火的檀香味,“对于海关,逃|税,这种事情还是不要了解的太多。”
“我从不了解你们内部的各自操作,反而是派吞先生别入戏太深。”
“入戏?”看着青阳林的侧面,派吞摇了摇头,“你告诉我,我入的是哪场戏?扮的什么角色?”
青阳林甩着手里的册子,缓缓张开,“地狱十八层,撒谎就拔了舌头,损公肥私就丢进火山。”甩手丢给派吞,“你说他们,该入哪层地狱?”
派吞笑道:“我可真是惭愧,我对佛教的钻研程度不及你。”
“原来还有在钻研?”青阳林听着台上法会将启,“六|四成,告诉我,档案在哪?”
唐糯挤开人群,从法会的后台钻进去,一路爬到打回的幕布后,趁着大师还在台前啰啰嗦嗦,原地打了个滚就躲进桌子下,撩开捶地的桌布张望四周。
——找到了!
唐糯差点没一跃而起,抓着地板看着正在交流的两人。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道理,你不会不懂。”青阳林的言下之意,没档案,没合作,‘就在这座庙里…可真的如他所说?’
‘天啊!真有神佛就让这住持给老子把屁股挪一挪啊!’唐糯死都没想到这住持居然一屁股就坐在他面前,宽大的袈裟把视野挡的一点缝都没有,‘疯了疯了!老子要看人!别叽里呱啦的…’唐糯缩在桌腿那里,从仅有的一指缝隙看着那头的动静。
唐糯远远看着他们之间又是眼神交流又是嘴皮子蠕动,恨透了自己没有顺风耳。
“很快,我就会告诉你要找的东西在哪。”派吞起身离开。
就这?没有唐糯想象中会出现的画面,难道真的是人太多了?还在疑惑之间,唐糯看着在青阳林身后打扮像旅客的男人,突然从包里掏取着什么,一道寒光正好扫进唐糯眼里,不远处的派吞还在注视着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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