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糯是我。”青阳林把他扣在自己怀里。
唐糯先是露出了庆幸的神情,随后脸一拉,牙根都咬得发酸。
不知道是祸害遗千年还是命不该绝,当时被青阳林从身后叫了一声,唐糯转身的同时自己踩着的铁锁链突然垮了一半。唐糯直接侧摔下去,所幸水位不高,摔下去没被淹死…反而是腿磕到岸堤的石头上——骨折。
守在病房外的阿秋极其没良心,一晚上,又是担心地直叹气,又是笑地前仰后伏,情绪调节的功能直接失灵。罗臣忍无可忍猛踹几脚,现在阿秋在外面的长椅上趴着。
“你给老子滚!”接着就是玻璃砸碎在门口的动静应声响起,吓得唐飒往后跳了一步,“不想看到你!”
“听我…”青阳林看着唐糯把输液瓶砸出去,手里的针管被生生□□,手背上瞬间爬满血迹。
“不听!要么你给老子去死!要么老子从这楼跳下去!”唐糯嘶吼着,“你居然骗我!老子保你怕你伤着,怕你被我拉下水,你却和于韦洪来往,你给老子装监视!?”
“都是假的,怪我,我没和你说清楚。”青阳林按捺着性子,唐糯现在就像是岸上脱水的鱼,死命扑腾,青阳林又怕碰到唐糯的伤处,处处躲闪,挨了几下重拳。
“你敢骗老子!你敢卖我!”唐糯眼底都透着血丝,越骂越难过。
“对不起,唐糯,是我的错…”过了一会儿,青阳林又说道,“但你听我解释…我没有卖…不是,这是个误会。”向来逻辑顺畅的青阳林,一时不知道从哪解释。
接着屋外人就听见什么重物落在床板上,唐糯的伤腿撞在床板上,脸都疼青了,换来短暂的消停,但无非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青阳林在看到唐糯疼的倒抽冷气时,又是心疼又是恼怒,“再乱动,我把你腿废了!”劝不动又不舍得骂,只好压着声音,可话里的内容没动脑子脱口而出,说完连反悔的余地都没有。
门外的三人竖着耳朵等后续,果然不令人失望。
唐糯咬着牙,双眼泛红,夹杂着难以置信和愤怒吼道:“你有种就废了!”吸了下鼻子,“老子拿腿还你!两条都给你,以后我们没来往!”
阿秋实在没忍住,一边扯到屁股上的痛处倒抽冷气一边笑得惊天动地。
青阳林又悔又气,把身边被唐糯挣脱松开的输液抓下来,接着门外的人又听见玻璃砸碎的声音。输液针被掰断,那根塑胶管就作为绳子,死死圈在唐糯乱挥舞的手腕上,手背上淌出的血把床染的一片猩红。
“别!动…”青阳林看到唐糯的脸表情,音调直线下滑,不知是着急还是因为唐糯的伤势,眼底也溢出血丝。
身下人肩头耸了两下,眼泪就和决了堤一样淌出来,“你骗我…我那么信你,你居然和于韦洪串通了整我?难道我不是为了保护你?”鼻涕跟着一起流,还冒了个鼻涕泡,唐糯觉得自己滑稽得可笑,哭得更凶了,青阳林强忍着没笑,揪起唐糯的衣领给他擦鼻涕,“你还拿我的衣服擦…”
“乖,那我的衣服给你擦。”唐糯毫不客气的在青阳林身上擦了一把鼻涕,“能听我解释?”青阳林瞥了眼压在头顶的双手,一松开束缚就给自己脸上火辣的耳光,带着血手印留在青阳林脸颊上。
打过后,唐糯没有吭声,把脸转到一边去,青阳林也不恼只是用肩头擦了下脸。
“你的耳钉里没有藏东西,那是我为了获取于韦洪信任捏造的借口,因为不能说是罗臣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听了动静进去帮你。”青阳林把唐糯的脸转过来,又被他扭了回去,抗拒青阳林的解释“我听你话里的内容,估计和唐飒有关,所以让唐飒给你去个电话,好让你安心。”
一听唐飒的名字,唐糯越想越委屈,哭得脸涨红,鼻翼翕动,双眼带着水汽,斜瞪着青阳林。
“合作这件事,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和于韦洪多做交涉,但是这样会更接近假酒的真相,我怕你冲动所以打算瞒着你。”青阳林注意着唐糯的动静,看他即使再生气还是愿意看自己,“我没料到,这会是于韦洪试探你的借口。”
“那覃老和塔星,他们想,想害我吗?”唐糯支支吾吾地询问着,哭的好不委屈,青阳林趁他乖巧时,手里迅速把他针孔淌出的血用棉布止住。
“他们怎么会害你?于韦洪闹得这一出是我没有预料到。”青阳林轻轻搭在唐糯肩上,见他没有躲开的意思,“对不起,是我没和你说清,怪我没直接去找你,怪我害你落水。”
唐糯转过脸在青阳林的衣服胡乱擦拭,“那你现在有骗我?”
“保证没骗你。”青阳林哄成功了大半,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唐糯搂紧,青阳林也在奇怪自己为什么找了那么久,几次路过江心公园都没有遇见唐糯,难道是因为白衣黑发所以被自己错过了?“还好你没事。”
“钱。”唐糯从怀里蹦出一个字,青阳林没跟上他的思维。
“什么钱?”
“染发的。”
青阳林喉管突然有了点血腥味。
刘川楠踏着欢愉的步伐进了医院,衣摆都摇得像尾巴,“听说,有戏看?”发现在门外的阿秋,罗臣早走了,他只能接着唐飒的由头来看看唐糯。
“来迟了。”阿秋趴在病房外的长凳上,身边丢了一筒筒的墙纸,“等你来,人家都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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