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餐盘里被菜叶子装饰过的乳猪头。
那个被傅少疼爱过的年轻人,扯着尖嗓子就叫,“别打了!”
——再打,金主就没了…
那个年轻人抱着唐糯的手臂,唐糯眼露凶光道:“放手,不然老子就让你屁股蛋用那木杈贯穿!”年轻人一听唐糯要捣鼓他吃饭的门路,撒丫子跑得比谁都快,边跑边哭着喊着给傅少搬救兵。
“说老子可以,随你说,随你骂!”唐糯朝着傅少胃猛踩一脚,“说青阳林?你这畜生也配?说唐飒?你这狗生的混账也配?!”抬手擦了下巴上的汗滴,留了一条血迹。
把那个畜生就丢在灌木丛里,自己踉跄几步走出灌木丛。
傅少干啥啥不行,扛打第一名,趁唐糯不注意,连滚带爬地逃走。
世界又恢复了平静,但是唐糯心里的情绪却大有不同,用带着血的手擦了几下眼角溢出的潮意。
月色落在面前的海面,层层白浪推到跟前,细沙被海水浸泡的坚硬,一滴不属于海洋的咸水珠砸在沙地上,迅速被沙地吸收。
唐糯用海水洗干净手上的血渍,擦破的皮肉被盐水泡过后钻心的疼。
他被骂,已经被骂了那么多年,皮糙肉厚的怕过什么…
可他最怕有人说唐飒,因为唐飒是他的再生父亲。
更怕有人说青阳林,因为,青阳林活得像他生命里的光,不能被任何人玷污,不能被任何人污蔑…
唐糯从浅滩缓缓起身,朝着海里走去。
嘴里哼着歌,海水已经到腰际。
“想死?”有个声音打断了唐糯前进的步子,但又庆幸有这个声音…否则,自己真的要走到深处。
“你没死,我怎么会死?”啧!老天不让自己安生,遇着谁不好,遇着于韦洪?!侧过身,从兜里掏出泡湿的烟,软皱的烟衔在嘴里,湿濡的手撩起垂落的头发,“怎么,你先想挨揍?”高昂着下巴,一串水滴从指尖洒落。
“有人来搬救兵,说你要打死人了,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做好了再次坐牢的准备。”于韦洪看着背对月光的唐糯眼前一亮,这小孩儿…能吃到,味道绝对不差。
“看着我!”唐糯顺着海浪的助推朝着于韦洪过去,自己就像是块泡发的海绵,每走一步身子都重一份,等站在于韦洪身前,那根软塌的烟几乎要戳到对方脸上,“我有多想杀你,千刀万剐……”
“何必这么生气?”于韦洪听着咬牙切齿的语调只是淡淡一笑,“我们现在是伙伴,懂么?我可以不对唐飒下手,要么就用你来替他?”
“你…”唐糯湿濡的手已经揪起于韦洪的衣领,但是无意瞥见于韦洪身后站着那抹浅灰,冲淡唐糯眼底的血意。
唐糯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恢复了正常的感知温度,被冰冷的海水冻得刺骨,嘴唇发抖,“青阳林…”他揪着于韦洪领口的手松开,于韦洪垂下眼帘侧视着唐糯从自己身边跑过。
“你是在英雄救美?”于韦洪讥诮道。
唐糯托着湿濡的身子就扑过去,青阳林抱着唐糯不住颤抖的身体,开口时语气冷如冰窖,“你不会有下一次的机会。”
“青阳林,你要和我斗?”
“这句话需要质疑?”
青阳林在覃老书房的窗户正巧能看见这边的事情,无意间发现唐糯走到海里,青阳林的心脏倏然收紧,夺门而出。
卫亓顺着那个方向往下看,说道:“你说的,我同意。”手里举着酒杯,Porto是为了给覃老而带的礼物,“青阳林对唐糯很上心。”
覃老把玩着唐糯送的那根擀面杖,没有说话。
“您说,于韦洪他有什么企图…”卫亓的话到一半就被打断。
“谁猜得到呢?多看看就知道了。”覃老杵着拐杖往屋外走,“下去吧,总不能放任客人自己玩的开心。”
反观唐糯是被青阳林抗走,一路上乱吼乱叫。
“放开我!青阳林,青阳林,你就让我去死!”唐糯咽了口唾液,他被青阳林带回房间,好在住处离得远,房间隔音极好,再怎么发狂也无大碍,“求你了…我熬不住了。”到了房间唐糯就跪在地上,哭得相当放肆。
——正如葵因所说,真正在积累压力的人是唐糯。
青阳林手上一疼,再看唐糯给他的虎口上咬了个血印子,“宝贝…”
“我不是什么宝贝…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配,你离老子远点!”青阳林把唐糯身上湿透的衣服全扒了,一被子盖在唐糯身上,“不要碰我!”
海水的盐巴结晶让唐糯头发都有些黏糊,青阳林隔着被子搂着唐糯,不管他怎么打闹怎么折腾也没有放手,“听话,听话…我不会不要你,没事的。”
“青阳林,我很喜欢你,可我有怎么配得上?!”唐糯勾着青阳林的脖子,毫无安全感地把身子贴近青阳林。
“总是让我离开,可你真的愿意吗?”青阳林托着唐糯的后脑勺,在他耳边低语。
唐糯停了所有动作,很认真看着青阳林,眼底的光时而闪动,时而熄灭…青阳林捧着唐糯的脸,在眉间一吻。
“我不愿意你离开。”
“可我希望你能…让我在身边有价值。”
“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唐糯垂眸,凑近青阳林呢喃,“我一直觉得你是我的光…”手里拽着青阳林的衣领生怕松手,青阳林就会消失,他的光就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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