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肖:听见了。
谢墨:
听见了还问我什么?
没生气,你说了实话,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但有一点,救护天下苍生与他人无关,只因为不忍。陆肖说。
我刚就是太气了才胡言乱语谢墨此刻颇像是自知犯了错的小孩,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看着他师兄,绝美的脸庞上挂着歉意。
后来冷静下来后的谢墨才反应过来自己将他师兄二十多年来的努力都全部推翻了,守护苍生是他师兄最大的善,是他师兄的不忍,是他师兄即使觉得累赘也没有想过要放弃,与其他一切无关紧要的人都无关。
墨儿,你没有说错。陆肖拿过一缕靠到他身侧的谢墨的黑发,往谢墨背后放去,所以你不必大公无私,想骂,就骂。
谢墨瞪圆眼睛,想骂就骂?
想骂就骂!
不想骂了吗?看着眼前这张绝美的脸庞露着这样的神情,陆肖嘴角很小地弯了弯,难得的纵容也没什么不好。
当然想!谢墨接的很快。
但师兄,你再这么纵容我,你真的会制不住我的。谢墨说。
我有很纵容你吗?陆肖疑惑,他一直以为自己的那一点纵容对谢墨基本能算得上严苛。
师兄是觉得还不够纵容我吗?满是笑意的脸庞很难让人就这么直视,就连陆肖觉得自己已经看惯的人这么看着也依然觉得似乎有些晃神,这样的容颜当初怎么可能会趋于他之下。陆肖还是觉得不可能。
但其实这中间的确有原因。
因为谢墨身怀魔种,虽然容颜绝世,但亦让人心生惧怕,所以才会趋于第二,而因为没有人敢过于拿陆肖开玩笑,才又把谢墨排在了第一,虽然都是玩闹,但参与起来的人多了,自然而然就变成了一件正事。
但这个原因谢墨是无论如何不会再告诉他师兄的。
那师兄还想怎么纵容我吗?谢墨的眼神忽然变得十分露骨,滴溜溜地在那不知道何时滑落出来的锁骨间流连。
陆肖随着谢墨的视线低头看了一眼,随后有些动了动手,然后又松了松手,动手是想理一下松垮的领子,松手是觉得自己这么郑重其事理领子实在过于此地无银。
师兄?谢墨忽然放低了声音又靠了过来,就在耳边的呢喃瞬间染红了陆肖的耳尖。
有些热,我开点窗。也不是没做过亲密的事,但是谢墨一调.情起来,陆肖总是有几分招架不住,抬手推开了些窗户,一阵寒风吹来,陆肖打了个喷嚏。
然后就听见窗户又被关上的声音。
一点拼了命灌进来的冷意还没一会儿就已经湮没在车内的热潮中。
好在谢墨还记得两人现在还在算不上什么好地方的乱葬岗,把窗户关的严严实实后就不再胡闹,陆肖也正色了起来,两人的本意自然是想要找到日光。
这几日日光却又像是不存在了一样没有一点痕迹,悄无声息,甚至是原本会出来小打小闹的魔域中人也消停了下来,让金大刀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紧张感。
无望,这一劫我们蜀派,不,我还能逃过吗?金大刀对着自己最看中的弟子说。
掌门,我们都会平安无事。无望周正的脸上很平静,这些天山下的事都是无望在处理,眼睑下有轻微的乌青。
这些天累了吧?金大刀对爱护的弟子态度十分好,甚至有些纵容。
不累,只是想不通对方为什么要先拿我们蜀派开刀。无望之前没有跟着金大刀一同去往南疆,但也知道了他们与天平派以后再也没有门派情义,虽然听闻时无望一度惊讶,但亲口问过又得到答案后,无望便没有再多纠结。
金大刀觉得自己隐隐有一种感觉为什么要找上他们,但是他又不敢十分确定,上一代掌门已经死了这么多年,就算还有再多的恩怨也不该算到他们头上。
而且陆乾死而复生?怎么可能?但天平派却又如此大动干戈地再到处找寻,让金大刀由不得不信陆乾失踪甚至是真的死而复生的消息。
蜀派在他手上几十年,头一次,金大刀真有了一种守不住的无力感。似乎前方有一张透不过气的网在一点一点朝他撒过来,而且跟他交情一向还不错的水天南至今昏迷未醒,突然金大刀蓦然惊醒,此刻的他已经是孤军一人,若是魔域此刻来犯,他们只能守到战死。
最后的结局必然是蜀派不保!
金大刀真的有点怕了,好好的蜀派若是毁在他的手里,他有何颜面下去见历代掌门,特别是对他并不甚满意的金藤掌门。
无望
掌门。无望平静稳定的声音拉回了一些金大刀的思绪。
一定要撑好蜀派。金大刀说。
蜀派一直会在。无望道,声音异常坚定,就算我们都不在,但蜀派永远会在。
金大刀有些黯淡的双眼亮了亮又恢复了神气,是是是,我老了,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小了。死,也没什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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