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能不能不要在我耳边说话!”奚野猛地炸毛,狠狠跺脚,忍到极致只想骂人,“阻隔贴都挡不住你是不是?贴得住腺体贴不住嘴是不是?你要我命就直说,我现在死给你看。”
季言礼被吓到了,埋在他后面不说话,细长冰凉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捂住了奚野的嘴。
奚野:“……唔?”
季言礼温和地指责他:“不吉利。”
奚野龇牙,张口就咬。
季言礼连忙把手松开了,锋利的牙尖从他手掌边缘划过,把他吓了一跳,含糊喊了声救命,但依然抱着奚野的脖子不撒手。
“你不是学长,你是我祖宗。”奚野嘟囔着,舔了舔嘴唇,又缓和语气道:“你说,让我看什么?”
季言礼的手指颤抖地从他面前竖起来,弯下,指着远处关门黑灯的学霸奶茶:“黑店。”
奚野:“……我知道是黑店。”
奚野背着他走近了,脚尖踢了踢门,玻璃门发出桄榔桄榔的声音,又把他往上送了送:“学长,你看,他们倒闭了,以后那倒霉店长也不会去烦你了。”
季言礼从他肩头往前看,门上贴着一张永久歇业店铺转让的关门大吉。
“又倒闭了一家。”季言礼轻声说,“我打工的店都倒闭了。”
“那你真是个小福星。”奚野扯了扯嘴角,“以后来我家干吧,把奚辰干倒闭,那我得谢谢你。”
“以后这家店是什么?”季言礼无意识地问。
“书店。”奚野背着他往前走。
“哦,”季言礼似乎也没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只点点头,“书中自有黄金屋。”
“说得话都一样。”奚野喉咙里一声轻笑,“学长,你除了书店还想要什么?”
“黄金。”
“……真诚实啊,其他呢?”
“你。”
奚野心里猛地咯噔一声,几乎站不稳,只恨看不到季言礼的脸,背人的手都有点抖:“嗯?”
“你不要生我气。”
奚野冷道:“说话别他妈大喘气。”
季言礼不吭声了,雪花像是吸收了所有的声音,一条长而深的深色脚印载着两个人的体重笔直向前,街道白茫茫一片不真切地交织映着各色灯光的光晕。
过会儿他又指着一家砂锅粥的招牌说要喝,奚野背着他进去了,给他找了个空调前热乎的地方,然后点了两锅粥,一锅白粥一锅海鲜粥。
季言礼身上的雪逐渐融化,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一层,奚野要来两条毛巾给他擦头,用的是给宝贝洗澡的手法。
擦完头,季言礼伸手要拿桌上他那副眼镜。
奚野抢过去,手指用力,掰折了扔进垃圾桶:“就一副镜框,戴的跟真的似的……戴我买的那副,听到没?”
季言礼又点点头,乖得让人心软:“听到了。”
“说到眼镜。”奚野倒了杯热水让他捂着,然后靠在软座上,手搭着屈起的膝盖,眯起眼打量着他,“粥很贵的,我给你买粥,你答应我三件事。”
季言礼闻言,费力地撑着桌子站起来,嘟囔着:“很贵,不吃了。”
“诶诶诶!你他妈坐下。”奚野赶紧把人拉到怀里,抱着哄道,“不贵不贵,两毛一锅,我骗你的。”
季言礼哀怨地仰头看着他。
“但我给你买粥,你还是得答应我三件事,对不对?合情合理?天经地义?知恩图报?”奚野循循善诱。
“嗯。”季言礼身体软软的,但依然努力坐得端正。
“第一,你以后累了,要跟我说。”
“好。”
“第二,你以后……发情期,必须让我标记。我,奚野,标记,你,”奚野这次吐字有点艰难,紧张地看着他的眼睛,怕他突然翻脸不认人,低声试探着问,“行不行?”
季言礼答应得干脆极了:“好。”
奚野一愣,看着他的眼睛:“……这都能答应?”
季言礼的眼神干净得像一片洁白的雪花。
奚野咬牙切齿:“操,亏了,我应该说八百八十八个愿望。”
季言礼又露出那种委屈的眼神。
“好吧,第三,嗯,第三,”奚野撑着额头,一手搂着他的腰,“我想不出来,我先存着,你欠我一件事,怎么样?”
“好,我欠你一件事。”季言礼点头。
奚野勾着唇角自言自语道:“……难以相信我竟然有良心,而且我的良心还会痛……但你明天不认账可怎么办呢?”
奚野微微笑道:“来,学长,好学长,我打开录音,我们把刚刚的话复述一遍好不好?”
季言礼现在这个状态,实在是把他卖了还会帮着数钱的。
他认真地点头:“好。”
奚野打开录音:“你答应以后累了,告诉奚野。”
季言礼鹦鹉学舌,含糊不清道:“我以后累了,告诉奚野。”
奚野:“你以后发情期被奚野标记。”
季言礼:“我以后发情期被奚野标记。”
奚野犯浑之心不死:“你想被奚野操。”
季言礼:“我想被奚野……”
……
季言礼舌头打结,眼睛一点点瞪圆了,像是被偷走粮仓的松鼠:“什么?”
奚野大笑不止。
……
上粥了以后,因为砂锅是滚烫的,粥半天也不凉,奚野要了两个小碗给他盛出来,季言礼趴在桌子上安静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