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楚修又冲他笑了一下。
等他吃完饭,白倾撑着下巴问他:“我等会去金月殿,你可去?”
他绝不是想看姑娘。
没想到的是,楚修轻轻摇头:“不去。”
“恩...”
好吧,不去也行。
白倾眨眨眼:“那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回来。”
少年突然把他叫住,拿出一个小玉匣:“把它一起带过去。”
“这是什么?”
这句疑问句只是客气话,白倾已经把它打开了,一堆闪闪发亮的首饰宝扇。
赫然是被山匪抢走的金玉。
楚修把小玉匣往他怀里又推了一把,没去看他,只催促道:“快去吧。”
“......”
-
金月殿装潢华丽骄奢,门下的弟子穿着打扮也与韩冬云座下的弟子们有轻微不同。
道袍都是同一款,只不过会自己做一些小改动,比如用银丝线将领口绣个花卉纹案出来,又比如女修用的簪子会装饰上点点金羽花钿。
别出心裁作出的变化,展现出此师门风气的别具一格。
金月殿的三老,为满月长老,缘灭长老,真元长老。
言说是从七雾门伊始起就有这三老的存在了,这么些年,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地位却没变过。
在七雾门内,霜尊若算得上是镇派的武器和定夺大事之人,那么这三人的存在就是在于监督。
同时平衡七雾门内部各师门之间的关系,也负责统筹运营门派生存。
袖内的小玉匣有些沉,白倾进入殿中的时候,他们三个坐的跟菩萨一样端正。
满月长老是个女子,穿了一件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发鬓中斜斜插了根垂珠月钗,蛾眉皓齿,也就二十几岁的模样,见白倾进来,朝他温婉一笑,十分亲和。
缘灭长老他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丧。
看上去是大彻大悟后的性子,与他的号很吻合。
真元长老则面容严峻,浓眉大眼,俨然一位正义之士。
白倾先开口一番寒暄,三言两语解释完为何晚来,然后又走了个流程敬完茶。
但他们好像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欲言又止的模样。
大少爷指尖摸到袖中的玉匣,暗忖,妈的,这玩意儿是要给他们?名正言顺的贿赂?
他们能要吗?
他还没有这么正大光明的贿赂过别人...
抬头却瞧他们三个表情比他还为难。
白倾心里暗叹,修真者真是不容易。
他从怀中掏出玉匣,上前奉上:“各位长老,听闻您几位对家父的书画感兴趣,这次上山便特意寻了几幅好的带来,还望笑纳。”
太扯了,这么小的玉匣怎么可能装得下书画。
他自己都有些赧颜,一把将玉匣放在案前,小退几步站到一旁。
座上那几人似乎松了口气,他听真元长老道:“有心了。”
“令堂担忧你来七雾门不习惯,故而日后会遣人送些绸缎药草,你记得每月末去迎一次。”
白倾回过味来,成菩如这是入股了。
他之所以能来七雾门,搞不好也另有隐情。
满月突然直起身朝他走来,她身上隐约环绕的馥郁暗香簇似朝霞,嗅入鼻中竟使人有些飘然。
她一面走一面打量,一点绛唇轻启:
“白家少爷么,根骨确实不错,若是在霜尊门下待得不悦了,我这儿可随时欢迎呢。”
她长得像邻家大姐姐,一开口的声音却媚之入骨,冰清玉洁的脸随她一笑,眼尾似乎都染上一股妖娆的胭脂红,再加之身上隐隐散发出令人闻了发晕的幽香。
妖得很。
白倾打了个寒颤。
“多谢满月长老厚爱,师尊待我很好。”
满月围着他慢慢走了一圈,看他的眼神也愈发放肆,吐出的每个字都恨不得在天上飞一圈再落下来。
“真的么?我倒是听说霜尊不喜你,只喜那个真传弟子楚修呢。”
白倾正色道:“长老说笑了,过几日弟子便是为霜尊座下的入室弟子。”
满月一声娇笑,又欲开口,却被缘灭打断了。
“别乱发情。”
金月殿陷入沉寂。
真元接过话茬:“满月门下大多是女弟子,修习的术法为媚术,遇上男弟子也会用术法试探一二,辨其道心。”
白倾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是如此,敢问满月长老,弟子道心可纯?”
满月还在对缘灭翻白眼。
缘灭不动如钟。
真元咳了几声,她又剜了几眼缘灭,这才顺着台阶下来,声音正常几分:“尚可,我等你从寒凌殿搬来我惑心宫。”
白倾压住吐槽的欲望,这名字听起来像个***。
告别三老后,白倾在一片女弟子的观望中回了寝殿。
白来一遭,金月殿的姑娘还没楚修好看。
-
回来时寝殿空无一人。
楚修没在殿内等他。
要不要去找他这个想法只在心里徘徊了两秒钟,他果断选择去找韩冬云。
楚修是主角,能出多大事。
早上服下的那几颗小药丸此刻效用也快消失了,他能感受到被打断的那根骨头又开始作妖。
一阵阵的钝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