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淳却是淡淡一笑:“朱夫人,以前你都没将朱小姐教好,这次带回去便能教好了吗?还是皇后给你安排两个宫中的教养嬷嬷前去教导朱小姐才行,省得往后走出去落了你们朱家的颜面才是。”
皇上这话,无疑是在当着众人的面数落朱无人教女无方。
还说朱婉沫出去会落了朱家的颜面,殊不知现在朱家的颜面便已经被朱婉沫落得差不多了。
毕竟,今日,京都城内几乎所有公子小姐夫人之流都在。
有了皇上的数落在前,还有谁家想要跟朱家结亲,都要考虑再三了。
朱夫人脸色的血气瞬间就褪去不少,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没有昏厥过去,她急忙行礼道:“是,皇上教训得是,以往都是臣妇太过纵容沫儿了,是臣妇教导无方,还请皇上责罚。”
“罢了,且念在朱小姐乃是初犯,今日又是一个值得欢喜的好日子,朕便不过多责罚了,只是朱小姐的教养问题,朱夫人还是该上心上心的,稍后朕会让皇后派遣两位教养嬷嬷前往朱府辅助朱夫人教导朱小姐,希望以后朱小姐再也不会不分场合便自作主张了。”
萧允淳的语气虽然很淡,但是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态度。
那便是,皇后娘娘不容任何人冒犯。
但凡越界,必定深究。
朱夫人点头道:“是,臣妇多谢皇上,多谢皇后娘娘。”
萧允淳冷淡地“嗯”了一声后,摆手道:“且退下吧!下面还有人要表演才艺,时间不能耽搁太久,最多两刻钟,皇后便该去午休了。”
萧允淳的话音刚落,朱夫人连忙行礼,带着失魂落魄的朱婉沫赶紧离开了。
经过朱婉沫的事情之后,就算有人还对入宫为妃心存幻想,却也不敢再对萧允淳暗送秋波了,甚至连冒头都不敢了。
大概两刻钟之后,萧允淳牵着苏元娇的小手站起身来,淡声道:“诸位若是还想在御花园内游玩,便可再继续半个小时,若是不想便可自行出宫。”
话音刚落,他便牵着苏元娇头也不回地走了。
众人急忙行礼道:“恭送皇上,恭送皇后娘娘。”
萧允淳拉着苏元娇回到了凤舞殿,苏元娇这才笑着打趣他:“今日朱小姐眼珠子都快盯在你身上了,不仅是她,我还观察到了有好些年轻貌美的小姑娘都在偷看你,小脸还红扑扑的,含情脉脉,一看就是想入宫给你做妃子的。”
“她们那般瞧着朕,皇后不吃醋便罢了,竟还这般调侃朕。”
萧允淳挑眉道:“怎么?皇后当真对朕这般放心,当真以为朕不会对别的女人起心思?”
“你想起倒是随时都可以起的,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的。你是皇上,你若是想多要几个女人,我还能拦得住你吗?”
苏元娇哼笑了一声,转身坐下了,抬眸望着一脸揶揄的萧允淳,神色淡淡地说:“就算我拦得住你不在宫中封妃,你去宫外养几个女人也不是问题,只要你不想让我知道,我就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管得住你一时,总不至于管你一辈子。”
萧允淳一脸夸张地惊愕道:“媳妇儿,你怎么知道得这般清楚,朕在宫外……不对,朕没有任何人,你要相信朕,朕怎么可能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呢?”
苏元娇拧了拧眉头,眯眼望着一脸讨好的萧允淳,淡声问道:“果真没有?”
“当真没有!”
萧允淳十分认真地点头道:“娇娇,你要相信朕,朕心中只有你一人,你方才所说的那些都是不可能发生的。”
“我不信!”
苏元娇哼笑着说:“你们男人的花花肠子多得很,稍有不注意,眼珠子都恨不得钉在漂亮姑娘的身上了,若非我长得比那些姑娘还要好看一些,你会只将目光放在我一人身上吗?”
“问题是……你不就是最好看的吗?”
萧允淳凑过去,在苏元娇的小脸上亲了一口,低笑着说道:“璞玉在前,谁还能看得上那些庸脂俗粉,你大可放心,这辈子,真的心思全都放在你身上了,你想的那些都不可能会发生。”
苏元娇原本只是想跟自家夫君开开玩笑的,谁知自家夫君竟会这般认真地对自己说这样的情话,这让她后面准备的戏码一点发挥的余地都没啊!
她颇为遗憾地咋舌道:“你这人,明知道我想跟你开玩笑闹着玩一玩,怎么都不知道配合配合我呢?”
“因为在我心中,即便是开玩笑,也不能容忍跟我的娇娇有任何分开的可能性。”
萧允淳笑嘻嘻凑过去,眉目飞扬地又亲了苏元娇的小脸一口,这才低声道:“娇娇,朕是真的十分心悦你,丝毫跟你分开的可能性都承受不住,你可不能再跟朕开这样的玩笑了。今日那些女人虽然眼睛都放在了朕的身上,但是朕的眼中始终都只有你一人。”
苏元娇自然知道这一点。
虽然方才朱婉沫跳舞的时候眼睛总是往着萧允淳这边瞅,但是萧允淳的始终都在注意着她吃了什么,想要吃什么,她身前的盘子里还有没有吃食。
准备着随时在她的盘子中给她添食物。
这原本是她身边伺候的侍女该做的事,但是她的夫君就很愿意亲力亲为,这让她心中十分感动,也越发明白萧允淳对她的爱是真的深似海。
就如同,她对他也是全心全意的一般。
苏元娇不太适应身边有不熟悉的人伺候,尤其是她现在已经怀孕了,就更不想让不熟悉之人在身边了,故而,她的身边依旧就在她身边伺候的人在伺候着。
而这些熟悉之人早就习惯了她的夫君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宠爱了。
所以,就算在今日的春日宴上,萧允淳对她百般照顾,她身边之人都只是习以为常。
但是在其他人看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他们可从未见过任何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妻子好到这份上。
众人不禁感慨,萧淑钰和苏元娇母女二人果然是御夫有术。
还有美颜丸,现在在京都城内畅销,甚至是卖到断货,价格被哄抢抬高,让苏元娇赚得盆满钵满。
苏元娇翻看着账册,看到短短几个月中,盈利竟然高达三十多万两白银,她便心情大好。
这些富贵人家的银钱就是好赚,一个个的,让他们稍微贡献一点出来救助灾民,就像是在他们的身上割肉一般,倒是买美颜丸一个个恨不得将所有的积蓄都掏空来买。
“赚了多少了?”
萧允淳见苏元娇的脸上挂满了满意的笑容,从案台后抬起头来,低声询问道:“有国库中的银钱多没?”
“没有。”
国库终究是国库,里面的白银上百万两,岂是苏元娇这区区三十万两能比得上的。
原本萧云钊做皇帝的时候国库是亏损的,就算掏空了,也拿不出十万两白银出来,但是自从萧允淳登上皇位之后,短短几个月便将国库填得满满当当的,户部的官员们一个个整日都乐得合不拢嘴。
毕竟数银子的快乐,是其他部门的官员永远无法体会的。
即便这些钱并非他们个人所有,但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原本空荡荡的国库就被填得满满当当,他们心中的底气就更足了,他们大庆皇朝换了一位皇帝,他们大庆的民生便再也不用愁了。
解决叛军,抵御外敌,内忧外患,让他们每日都战战兢兢的时日过去了。
他们大庆迎来了曙光。
萧允淳站起身走到苏元娇的身侧,垂眸望了望她记下的字迹,笑着说道:“你已经很厉害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赚了这么多银钱,这还只是其中一项,你跟沐公子的合作也能让你赚不少,为夫当真是娶了一个貌美贤良又会赚钱的好媳妇儿。就算已经不做皇帝了,也不愁得吃喝了。”
“这是自然,你若是以后不做皇帝了,我也能养活你!”
苏元娇一脸得意地笑着说:“你就等着吧!我赚到的银钱,咱们使劲花,几辈子都花不完。”
萧允淳望着一脸得意的媳妇儿,眉目弯弯,十分自豪地点头应道:“那为夫就好好等着了,等咱们儿子长大之后,为夫便将皇位禅让给他,往后的日子就只跟着媳妇儿天天花钱,啥也不干。”
“倒也不能什么都不干。”
苏元娇认真道:“若是什么都不干,跟废物有何区别?若是跟废物没有区别,我可是会嫌弃的。”
“那媳妇儿想要为夫做什么,为夫便做什么,这样媳妇儿就不会嫌弃为夫了对不对?”
萧允淳笑着捏了捏苏元娇的小脸蛋,笑着说道:“时辰差不多了,你不能再接着看了,你如今怀有身孕,更是不能劳累,且去歇息吧!”
“好,我原本也已经看完了,正准备休息呢!”
苏元娇将账本收好,抬眸望向萧允淳,笑着说:“阿昀,我还有一些想法,想要说给你听。这京都城内有钱的夫人小姐实在是太多了,而有些贫困的地方百姓们都还要以草根为食,实在是可怜得很,我准备多赚点京都城内小姐夫人们的钱拿去帮助贫困地方的百姓们发展起来,让他们早一些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你说可好?”
“这自然是好的,只是会不会太累了?
萧允淳并没有即刻反驳苏元娇的想法,而是低声笑着说道:“你有什么想做之事,告诉朕就行,朕让人下去做,你就不用太过劳累了,你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
“可是我每日都这般闲着,也挺烦的,我会量力而行,不会让自己累着的。”
苏元娇伸手抓住萧允淳的大手,抬眸望着他,微微笑着说道:“你可以让人帮我,但不能让我什么都不做,可以吗?”
“你一定要量力而行,累了就休息知道吗?”
萧允淳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不过,你现在就该去吃点东西歇息了。”
“好,知道了。”
苏元娇微笑着点点头,顺着萧允淳的意思去歇息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苏元娇不再一直窝着无所事事了,而是将香荷、粉黛、妙语和远在宫外替她培养可用之人的秀竹都叫到了一处来。
她很郑重地向众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众人对她的决定毫不意外。
秀竹已经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在苏元娇的身边伺候了,对于培养输送到各地主管事宜的人才,她已经十分有经验了,在听了苏元娇的想法之后,她十分认同地说道:“皇后娘娘,您所言不差,不仅是京都城内,别的城镇也有许多有人的商贾以后是达官显贵,他们府中的夫人小姐都是很有银钱之人,光是美颜丸推向各地的销售情况都十分好,若是再发展一些衣服首饰亦或是养生健体的东西,也能赚很多银钱。”
对于赚钱,秀竹现在已经很有一套自己的想法了。
毕竟,经历了一年的洗礼,她对专营赚钱这件事是真的热爱了。
苏元娇很认同地点头道:“秀竹,你的想法很好,本宫也有这个意思,但是除此之外,每一个家族最主要的权益和银子都是掌握在男人的手中的,咱们女人的钱要赚,男人的钱也必须要赚!”
女人的钱好赚,男人的钱就未必有这么好赚了。
众人面面相觑之后,粉黛突然眼睛一亮,出声道:“皇后娘娘,奴婢有一个想法,不知该不该说出口……”
苏元娇有些好奇地抬了抬眸,望着一脸笑意的粉黛轻轻地点头道:“你且说说看。”
只要是正经的赚钱方式,她都愿意听一听的。
粉黛轻咳了两声,神秘兮兮地小声道:“皇后娘娘,实不相瞒,奴婢因为专研医术和毒物,所以知道有很多男人,在那方面是不太行的,家中妻妾众多,那方面不行,夫妻之事就差强人意,许多男人都恨不得这世间能有一种药,吃下之后便能凶悍起来……但是吧……这种药这世间少有。”
在座的,除了苏元娇,全都是一群云英未嫁的姑娘。
香荷和秀竹乃是经过专业训练之人,倒也不至于脸红羞涩得不行。
但是妙语瞬间就闹得脸蛋爆红,忍不住偏头瞪了粉黛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这人怎么这般不正经,竟敢当着皇后娘娘的面说这些污言秽语!粉黛,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粉黛转头望向一脸羞愤的妙语,有些无语地说:“这都是赚钱的法门,有什么过分的?况且这种钱最好赚了,利润极高,又能让那些男人心甘情愿地掏钱,又不是去偷去抢,有什么污言秽语的?”
妙语气愤道:“粉黛,你这人真的是一点羞耻心和规矩都没有,怎么可以在皇后娘娘的面前说这些!”
“我怎么不可以说这些?”
粉黛眯着眼,轻哼着说:“男女之间的欢愉之事,你怎么能看作是污秽?若男女之事当真是污秽,又为何都要成婚生孩子?又为何还要延绵子嗣?妙语,你在皇后娘娘面前说这些话,可有想过皇后娘娘心中作何感想?”
妙语被当头一棒,瞬间反应过来皇后娘娘和皇上感情深厚,如今更是有孕在身。
若是男女之事当真污秽,那皇上和皇后娘娘又是如何?
妙语脸色瞬间就变得煞白了,急忙扭头望向苏元娇,着急忙慌地出声道:“皇后娘娘,奴婢绝无此意,奴婢并非觉得男女之事都是误会,奴婢一时糊涂,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苏元娇轻叹了一声,望着吓得身子颤抖的妙语,无奈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淡声道:“本宫知道你的心思,你不是有意的,且退下吧!”
抬眸望向一脸得意的粉黛,苏元娇拧眉道:“你所说的法子倒是可行,且先试试吧!”
正正经经赚钱,有需求,便会有供应,有供应,便也可以刺激需求。
那些人富贵太久,朝廷需要的时候却又一个个都是铁公鸡,就该出出血,就当是为天下百姓做好事了。
粉黛立马给苏元娇阐述了自己的几套方案,苏元娇听着感觉都还不算差。
便让粉黛下去将东西给制作出来,在让秀竹给卖出去。
当然,这其中不能跟她扯上任何关系。
毕竟,她作为一国之后,却差使手底下的人去卖那种药物,确实不太妥当。
但是转银钱做好事嘛,就不必计较这么多了。
萧允淳很快就知道了苏元娇的决定,他听秦照面无表情地给他禀告了此事之后,呆愣了许久,才不可置信地抬眸望向秦照,张了张嘴,神色复杂地说:“皇后当真让粉黛去研制那等药物了?”
秦照点头道:“确实如此。”
萧允淳眉头紧紧地皱起了起来,摆手道:“罢了,你且先下去吧!”
“是,主子。”
秦照退下之后,萧允淳垂眸望着手中的奏折,半晌之后突然笑了一声,干脆将奏折放下之后,起身走出了御书房。
秦照去了偏殿,对翰林院的官员们拱手道:“诸位大人,还请诸位将奏折全都查阅完毕之后分类摆放整齐,皇上离开片刻。”
犹豫萧允淳不喜欢许多人围绕在自己的身侧忙碌,便让翰林院的官员们全都移到偏殿去了。
翰林院的官员们闻言纷纷点头应道。
自从皇上将他们叫到御书房来处理奏折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回过翰林院,而他们的官职也一直还挂在翰林院之内,皇上对此还没任何说法。
但即便如此,对他们而言,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毕竟,以他们的官职,是不能触碰到奏折的。
可是现在,皇上却让他们帮忙处理政务,这也是一个皇上要重用他们的信号,更甚至他们每日下朝之后便会来御书房跟着皇上一起批阅奏折,每日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干活,只要不出差,迟早是要一步登天的。
苏元骁抬眸,正好扫见萧允淳快速离开的背影,他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能让皇上如此急切地离开之人,大概就只有娇娇了。
莫不是娇娇有什么事吗?
苏元骁心中有所猜测,但并未传出任何消息,他便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继续看奏折。
这时,坐在他身边的张记低声询问道:“苏大人,你且看看这奏折,在下有些拿不定主意。”
虽然在座的各位官职一样,没有上下之分,但因为苏元骁乃是丞相之子,又是皇上的大舅子皇后之兄,所以隐隐有以他为尊的意思。
即便苏元骁一直都很谦虚,不冒头,众人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都会问一问他的意见。
苏元骁对此心知肚明,无奈之余,能帮忙一二的地方,他也愿意伸出援手,但若是实在拿不定主意的,便只能留给皇上处理了。
闻言,苏元骁扭头望向张记,伸出手去,低声道:“张大人且给在下看看。”
张记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奏折递给了苏元骁。
苏元骁垂眸望了一眼奏折上的内容,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沉思半晌之后,低声道:“这件事,在下也拿不定主意,得等皇上处理了。”
张记有些犹豫:“但是此事有些焦急,刻不容缓,但现在皇上刚走,似乎是有急事,这该如何是好?”
苏元骁瞬间明白,张记其实也知道这件事他拿不定主意,却还要给他看一眼,便是想要让他去将皇上给叫回来。
若是别的事,暂且可以放一放。
但是奏折上这事,确实马虎不得。
苏元骁便也不计较张记的小心思了,他站起身来,对众人淡声道:“诸位大人还请继续,在下前去寻皇上处理此事。”
张记连忙站起身来,拱手恭维道:“此事果然还是苏大人有主意,那便有劳苏大人了。”
苏元骁淡笑着摇摇头,说了几句场面话便抬脚走了出去。
张记转身坐下,轻叹着说道:“能有国舅爷跟着咱们一起干活,实在是咱们之幸呐。”
有什么解决不了之事,大可以交给国舅爷去做。
毕竟,这个国舅爷,乃是一个谦逊有礼又温文尔雅之人,众人在一起办公几年,从未见国舅爷与谁红过脸。
众人闻言,轻叹着点头道:“确实如此。”
虽然在一起办公时,他们叫人家苏大人,但是背地里没人不称一句国舅爷。
毕竟,人家苏元骁,确实是不折不扣的国舅爷。
而且还是唯一的,嫡亲的国舅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