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仓扬关,江卓昀势如破竹,东夏腹背受敌,孤立无援。
江卓昀和北凌士兵对东夏进行围剿,很快便各据一方天地,便连齐月国都趁机占领了跟东夏接壤的两座城池。
仅仅三个月,东夏土崩瓦解。
夏天步入秋天,一片金黄,大庆士兵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因为再这样下去,他们便离回家不远了。
“将军,今日属下带人在山上打了一些野味儿,一会儿炒了给你加加餐。”
张朝满脸笑容地踏进营帐。
然后抬眼一看萧炎显也坐在营帐内,脸上的笑容瞬间收了起来,规规矩矩地拱手道:“末将参见王爷。”
萧炎显冷哼了一声,淡漠道:“且起吧!”
张朝立马直起身来,抬眸望向江卓昀,欲言又止。
萧炎显脸色瞬间又不好看了。
江卓昀摆手道:“无妨,王爷不是外人,你有话不妨直说。”
“将军,咱们已经连破六城了。咱们只有六万人马,每座城池都还要派兵把守,现如今一直紧跟着咱们队伍的士兵不超过三万人。皇上又不派兵前来支援,再这样下去,咱们兵力分散,很容易被人逐步击破的。”
这些事,每个人心中都清楚。
同时占据六座城池,已经是极限了。
若是皇上还不派兵前来支援,他们便只能留在此地,再也不能进一步了。
江卓昀闻言,哼笑了一声,点头道:“此事本将军早就已经上书皇上了,大概再过几日就能收到皇上的旨意了吧!到时候且看皇上如何安排吧!”
张朝闻言,嘴角扯了扯,沉声道:“将军,据末将所知,北凌如今都已经占据十座城池了,再过不久就能打到燕京去了。咱们现如今就占了六城,到时候还怎么跟北凌平分东夏?”
江卓昀好笑地抬眸望向张朝,漫不经心地说道:“人家北凌前后派遣了将近二十万士兵,后续还有源源不断的援军和粮草,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想要占领燕京只是时间的问题。”
张朝一想到自家将军能带领六万人连破六城,还没有援军,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张朝认真道:“时间不等人,咱们现在的情况已经不适合再进一步,但是这样等下去,再过不久,北凌便能将东夏吞并了。”
等北凌真的占据了东夏的其他城池之后,他们大庆便只能守着打下来的这几座城了。
其余的,便想都不能想了。
对此,江卓昀笑着说道:“本将军一切听从皇上差遣。”
反正他没有被宏图霸业的心思,萧云钊想要扩大版图,也得他自己能吃得下才行。
三日后。
伴随着北凌又攻下一座城池的消息传来的便是萧云钊的密信。
信中有言,将会再派遣五万士兵前来支援,让江卓昀再占四城。
江卓昀将信看完,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花灿在一旁看得直撇嘴,讥笑道:“这皇帝还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又想要咱们主子的命,又想让咱们主子替他卖命,全天下的便宜都得他一个人占了。真是可笑至极。”
熊晨在一旁也看得直皱眉头,提议道:“主子,这皇帝欺人太甚,咱们不如占据这些城池自立为王,攻回京都,取他首级,看他还如何嚣张。”
花灿直接翻白眼:“你说得轻松,上下嘴皮子一碰,什么都行。苏家人和夫人公子还在京都城,再不济还有江家。镇国将军和江老夫人虽然走了,但是江老夫人的遗愿主子岂能忘?”
熊晨眸光沉沉地说道:“主子就是顾虑太多了,所以现在才会束手束脚。总是顾虑太多,才会被人掐住软肋。”
而他们这样的人,最不能有的便是软肋。
花灿抬手敲了熊晨的脑袋一下,轻嗤道:“行了,现在情况便是这么个情况,咱们再破四座城池便能班师回朝了。只是这回去的路,大概是不会太平坦的。”
江卓昀听花灿和熊晨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眉头一皱,两人瞬间便禁声了。
“吵吵嚷嚷的做什么?滚出去!”
江卓昀抬眸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两人瞬间身子定住,异口同声道:“是,主子。”
在这点上,他们二人还是很有默契的。
二人走后,江卓昀才将一封信拿了出来,见到上面熟悉的字迹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收到信件后,江卓昀足足等了二十来日,援军才姗姗来迟。
带队之人乃是葛阫。
萧云钊将葛阫这个心腹送来,完全在江卓昀的意料之中。
“江将军,末将已经将士兵给您带来了,顺便还送了些粮草过来,预祝江将军旗开得胜。”
葛阫笑容满脸地说道:“这些时日听闻了许多江将军的英雄事迹,末将十分钦佩,往后能在将军跟前任职,听从将军差遣,乃是末将的荣幸。”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葛阫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江卓昀自然没有给人下马威的道理。
他同样笑眯眯地将人叫进了营帐,举办了欢迎宴。
有了五万士兵的加入,江卓昀便没有再停歇,一路向东,很快便又占据了一座城池。
现在整个东夏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所有士兵已经四分五裂成不了队伍,黎民百姓四处逃窜,这给江卓昀占据城池带来了很大的便利。
仅仅半月,便又前进两座城。
毫无悬念的一座城一座城的占据。
眼看着,只要再攻下一座城池,便已经完成了攻占十座城池的任务。
江卓昀神色淡淡地说道:“十座城池,就快完成了,拿下前面的洛川,咱们便可以回去了。”
张朝一脸兴奋,想到终于可以回家了,他便咧嘴笑得灿烂:“将军,咱们出来已经三年有余了,再攻下一城,咱们的任务便完成了,希望这次咱们可以回家。”
江卓昀侧头,望向一脸笑容的张朝,眼眸闪了闪,低声说道:“好,一起回家。”
他现在已经仁至义尽,该做的表面功夫都已经做足了。
若是萧云钊还要阻挠他回家,亦或是想要让他半路送命,他一定会先送萧云钊上西天。
毕竟,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真的只有切身体会过,才能知道江卓昀究竟有多强大。
萧炎显原本是十分不屑的。
也十分不满江卓昀。
但是现在,经过了这么几个月的相处,他不得不说,他十分佩服江卓昀的军事才能。
真不愧是镇国将军的儿子,骨子里流淌的都是骁勇善战的血液。
他也更加坚定了自己想要拉拢江卓昀的想法。
故而,这些时间,萧炎显对江卓昀和颜悦色不少。
这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
花灿笑嘻嘻地说道:“主子,炎王殿下这是想要拉拢您了啊!这些时日一见到你便笑,都快把属下的鸡皮疙瘩都吓出来了。”
江卓昀斜了他一眼,冷声道:“看不惯便闭上眼睛,就你话多。你是不是闲得慌,总是在我面前说这些无聊的废话?”
“闲倒是不闲。”
花灿抬手扶额道:“就是这段时日老四又不搭理属下了,即便属下与他说尽好话,他一样连看都不愿意多看属下一眼,实在是太伤人了。”
江卓昀的眼睛眯了眯,沉默半晌之后,冷不丁地问道:“你有龙阳之好?”
花灿呆愣住了,震惊地抬眸望着江卓昀,急忙摇头道:“主子,您在说什么呢?属下虽然没有娶妻,但也知道男人是要跟女人在一起的。属下怎么可能会有龙阳之好?”
他都要吓傻了好吗?
他是个男人,当然是喜欢女人的。
虽然他没娶过妻子,但烟花之地倒还是去过的。
他十分清楚他自己喜欢的是那些软乎乎香喷喷又滑溜溜的姑娘,可不是什么硬邦邦臭烘烘而又粗糙的大男人。
一想到那画面,他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既然不是,你总缠着老四作甚?”
江卓昀轻哼了一声,慢悠悠地说道:“知道的明白你们二人乃是兄弟之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的小媳妇儿,整日都在围着他转,还被人嫌弃。”
“什么小媳妇儿啊?主子你不厚道啊!”
花灿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着急忙慌地说道:“就算是有人要做媳妇儿,那也是老四,绝对不会是我!我才没有龙阳之好,主子你的思想是真的很危险!”
岑求生快速闪进来,听到了花灿的这番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抬眸阴沉沉地盯着花灿,冷声道:“你无耻。”
花灿:“……”
眨眨眼,再眨眨眼,反应过来后的花灿立马就急了:“你说什么呢?老四,我何时无耻了?我本来就没龙阳之好,跟你也是清清白白的兄弟情,你可别乱想啊!”
岑求生没有乱想,反而是后退了一步,离花灿远远的。
这个人脑子有问题,在一起待久了,可能会传染。
他需要站远一点。
花灿一看岑求生戒备的眼神和姿态,瞬间脸色就变了。
“出去!”
江卓昀见花灿气得脸色都变了,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花灿扫了一眼岑求生,见这人低眉顺眼地站在主子的身后,连余光都不施舍给自己,他瞬间气笑了,转身大步离去。
岑求生抬眸望向江卓昀,犹豫再三后,低声说道:“主子,属下有事需要离开一段时日,还请主子应允。”
他实在是受不了花灿了。
每日总要抽些时间往他跟前凑,说一些有的有的逗弄他,搅得他压根没有办法静心办事。
不厌其烦。
江卓昀侧头望了岑求生一眼,想到了齐月国最近的变化,岑求生确实有必要跑一趟。
而他们现在也不需要岑求生跟着了。
他便也就允了。
岑求生如获特赦令,瞬间松了一口气,低声说道:“主子,为避免夜长梦多,属下稍后便出发,归期不定,还请主子珍重。”
“去吧!”
即便岑求生说的是归期不定,但只要主子召唤,他都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主子身边。
江卓昀答应过岑求生,会给他助力,帮助他报仇。
现在时机到了,他便放人走了。
夜里。
营帐内,烛光摇曳。
江卓昀将跟苏元娇写过的书信翻出来又看了一遍,心中的思念宛若滚烫的岩浆,炽热地充斥着胸口,又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咬一般,细细密密地泛着疼。
就只差一城了。
再夺下一城,他便班师回朝了。
一别便是这么多时日,儿子已经学会说话走路了,也知道如何叫爹爹了。
他却还没见过自己儿子站起来走路叫爹的样子,心中十分惦记。
当然,最让他思念之人,自然是自己的媳妇儿。
媳妇儿说她长胖了一些,圆润一些好看,自己的媳妇儿怎么样都好看,江卓昀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看一看。
“主子,你让老四走了?”
就在江卓昀惆怅万分的时候,花灿火急火燎地揭开帷幔走了进来,一脸焦急地问道:“您让老四去何处了?我四处都寻不到他,他的贴身之物也全都不见了。”
“我让他离开了。”
江卓昀抬眸望了一眼急吼吼的花灿,一脸疑惑地问道:“你这般粘着老四作甚?他有他的任务要完成,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你这般着急,莫不是我今日所言说中了你的心思?”
花灿嘴角扯了扯,咬着牙强调道:“主子,我真的不喜欢男的。”
龙阳之好并不稀奇。
就连京都城内的一些贵族公子哥们都会为了图新鲜养一两个男宠。
但是,他真的一点都不喜欢男的。
甚至,他十分不能理解,为何男的会喜欢男的。
江卓昀挑眉,轻哼道:“我何时说你喜欢男的了?你这是准备不打自招吗?”
花灿觉得自己要被冤枉死了。
他抿了抿,拱手道:“既然主子不告诉属下老四的去向,属下很快也会知道的。老四救过属下一次,这事主子也是知晓的。以后可不要再胡想了。”
“行,我知晓了。”
江卓昀的态度十分淡然,就像是问一问今日天气如何,饭菜合不合胃口之类的。
花灿就觉得自己的主子真的是敷衍的不能再敷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