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逐,你给本郡主出来!”
萧楚柔双手叉腰,站在驿站门口,朝着里面喊道:“本郡主知道你在,你赶紧出来跟本郡主把话说清楚!你这个卑鄙小人,竟敢算计本郡主!你出来!”
阔吨闻言,扭头望了望气定神闲喝茶的太子殿下,一言难尽道:“殿下,要不属下去将她打发走吧!她都已经叫了很久了,让旁人听了去称呼体统呀!”
“无妨,让她再叫叫。”
凌逐轻轻摇头,笑着说道:“你不觉得听她这么觉的挺有意思的吗?咱们住在这儿,太过安静了。偶尔吵闹一些,本宫觉得新鲜。”
这是偶尔吵闹一些吗?
明阳郡主这分明是非常气愤,就差没带上太子殿下的长辈了。
阔吨实在是不理解。
为何太子殿下,诚心找骂?
“缩头乌龟,明明说好等我酒醒问我意见,我不同意,你便不会为难我。谁知道你竟敢在皇上面前胡说八道,凌逐,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你的!”
阔吨实在忍不住了,又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太子殿下,不若属下还是去将明阳郡主请上来吧?”
再这样吵下去,阔吨都受不了了,太子殿下的嘴脸却始终带着笑意,他实在不理解,这究竟有什么好笑的。
凌逐听着萧楚柔的声音越发沙哑,似乎是喊了太久,累着了,便笑着说道:“先让人给她送一杯润喉的花茶吧!本宫看她都已经喊累了,实在心疼得很。”
阔吨抿抿,连忙退下去叫人准备润喉花茶了,然后瞬间将萧楚柔毕恭毕敬地请进了驻站。
萧楚柔脸色十分不好看,仰头一口闷把花茶喝完以后,跟着阔吨踩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凌逐的面前,她黑着脸质问道:“凌逐!你究竟想做什么?我们楚王府什么都没有,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让你图谋的,本郡主也不跟绕弯,打开天窗说亮话,本郡主不喜欢你,不可能嫁给你,无论你有什么阴谋诡计,本郡主都不会傻傻地给你利用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郡主,你这话实在是让本宫伤心呢!”
凌逐摇头,笑吟吟地说道:“本宫是当真喜欢郡主这般直来直去的性子,诚心求娶。你说你们楚王府没有什么值得图谋的,但在本宫看来,明阳郡主乃是无价之宝,便是千金万金都值得。还请郡主明鉴,给本宫一个迎娶你的机会。”
“你真是油嘴滑舌,巧舌如簧,鬼话连篇!”
萧楚柔冷哼了一声,抬着下巴,态度桀骜道:“无论你说什么,就算你再说的天花乱坠,本郡主都不会被你骗的。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
阔吨一听萧楚柔这么气势汹汹的辱骂自己的主子,脸色十分不好看,沉声道:“明阳郡主,还请你慎言,我家太子殿下清风明月,岂是你能随意污蔑的?”
“怎么,敢做不敢当?本郡主还说不得?”
萧楚柔冷哼着,扭头眸光锐利地望向凌逐,冷笑着问道:“太子殿下,你别以为本郡主昨日醉酒了便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明明说过等本郡主酒醒了再问本郡主是否愿意嫁给你的,可本郡主还未酒醒你便进宫向皇上请旨赐婚了,是不是出尔反尔,是不是卑鄙无耻?”
萧楚柔越说越生气,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北凌路途遥远,本郡主绝不背井离乡。无论说什么,本郡主都不会答应嫁给你的,你若是有心跟大庆联姻,何不迎娶一位真正的公主,你若是看不上盛安,可以再看看别的公主嘛,反正皇上女儿多,你可以挑一挑,实在没必要把心思花费在本郡主的身上。”
“做太子妃都不愿意?”
凌逐眯着眼睛,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啧啧道:“等日后,本太子登基之时,你便是北凌皇后,一国之母,身份何等尊贵,你当真一点都不心动?”
“有什么好心动的?”
萧楚柔毫不在意地轻哼道:“就算成为皇后又如何?还不是远离亲人朋友,人生地不熟,一个可以相约出去玩的人都没有。再大的皇宫也不过是一座囚笼,本郡主也不需要每日有那么几个人跟我叩首行礼。”
“囚笼?”
凌逐眸光渐深,突然笑了一声:“你可知本宫的太子妃之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堂堂一国之母的后位,在你看来竟然是囚笼。明阳郡主,你可真是有趣极了。”
“华美的衣服,珍馐的食物,崇高的地位,数不尽的金银珠宝,精美首饰,这些东西我从小就不缺。虽然我们楚王府并无实权,但也是皇族,本郡主这辈子的荣华富贵是少不了的。实在是没必要将自己禁锢在深厚的宫墙里,一辈子都只看得见那一亩三分地。”
萧楚柔见凌逐不吃硬,便又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叹气道:“本郡主从小便幻想着可以游历山川,踏过河流,奔赴草原,跑过平川,纵横天下。心性不定,实在是难以担当重任,还请太子殿下另寻良人。”
凌逐一字一句听完,嘴脸的笑意渐浓,笑眯眯地说道:“实在是太好了,明阳郡主竟然跟本宫不谋而合。你所说的这一切都是本宫十分赞同的,等成婚以后,本宫便带你一处一处踏过,郡主觉得如何?”
娘的,竟然油盐不进。
萧楚柔脸上装出来的温柔和笑容差点维持不住,她脸色沉沉地抬眸定定地顶着凌逐,淡声问道:“究竟要本郡主怎么做,你才肯换个人?我们大庆身份尊贵的公主挺多,名门闺秀也不少,随你挑随你选,随便拉一个也比本郡主适合成为你的东宫太子妃,本郡主还请太子殿下莫要执着。”
“那……本宫就是要执着呢?”
凌逐微笑着,一字一句道:“感情这种东西,实在是不好把控,来了便是来了,谁让本宫就喜欢明阳郡主了呢?”
萧楚柔:“……”
简直无耻!
咬了咬牙,深吸了几口气,极力压制住怒意以后,她僵硬着出声道:“凌逐,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肯放过本郡主是不是?”
“郡主,本宫只是爱慕郡主,愿聘为妻罢了。”
凌逐淡笑:“只是本宫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即便本宫知晓明阳郡主对本宫毫无男女之情,也想要努力搏一搏,万一……明阳郡主反悔了呢?”
不欢而散。
萧楚柔气得出了驿站,刚准备进宫跟皇上表明自己就算是死也不嫁给凌逐的决心。
谁知,马车刚停在宫门口,就跟一辆通体漆黑的马车碰上了。
一瞬间,萧楚柔的表情彻底坑冷下来,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声晦气。
她是真的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白铭宣的马车,然而她一想到前几天白铭宣跟自己绝情断来往的样子,就更不爽了。
这时,马车外传来一道温雅低沉的声音:“郡主,方才小厮不注意,撞了郡主马车,白某现在在这里向郡主赔不是了。”
“赔不是有什么用?”
原本萧楚柔根本就不想搭理白铭宣,现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又忍不住想要给他难堪,以报被他抛弃的仇。
故而萧楚柔对身边跟随的侍从淡淡地开口道:“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被撞坏了,若有,便记下来开个清单,让世子好生赔偿。”
“是,郡主。”
小厮看了半天,找到了一点点漆掉的小地方,说实话……
马车虽然撞了,但是完好无损,不看僧面看佛面,一般的人都不会太计较了。
但是萧楚柔不一样,她吧啦吧啦一通,就隔着马车帷幔,淡声道:“算了算去,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就算你一百两银子吧!以后赶马车可得擦亮眼睛,可不是谁的马车都是你们能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