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扬说:“挺好的。”又问:“你家在哪里?”毕竟何承望是这三个人里面唯一一个家在本市的,池扬才有一问。
“在经开区。”
虽然都在一个市,但经开区和池扬所在的那个区的距离可以说是天南海北。
薛木打断他,“怎么开始查户口了?快继续说刚才的。”
路鹏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上次你只大概提了一下,具体怎么个听法?”
“不是有那种软件,上面有人专门做这种内容的吗?什么民间恐怖故事的。”薛木站起身来,走到窗子前把窗帘拉上,整个病房顿时被蓝色窗帘投映下来的光给笼罩住,大白天的,莫名显出几丝诡异来。
薛木在手机上飞快点了几下,然后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来来来。”
“就这么坐着听?”何承望问。
“当然不是了,这样多没氛围啊。”
薛木一把将何承望脑袋薅进沙发床上的被子里,然后紧跟着自己也钻了进去,把池扬和路鹏两个看愣了。
薛木又重新探出个脑袋来:“你们也进被子里啊,把头盖住就行,这样什么都看不见才会有感觉。”
“好吧。”路鹏和池扬各拿着被子的一角,遮住了头。
另一头,薛木手机里的老头开始不疾不徐地讲起来。他讲的还不是那种纯粹的灵异故事,而是根据真实案件添油加醋改编的故事。而且并不是老头一个人干讲,还配上了好多逼真的音效。
池扬略听了一听,发现这是他曾经看过来龙去脉的一个故事,便不大感兴趣,只安静躺着,想自己的事情。
薛木他们感觉却听得很投入。
这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别墅里发生的灵异事件。因为有具体地址,也有一些诡异的事件对的上,所以比一般的灵异故事更吓人一些。正讲到一个不信邪的人在网络上开着直播,进入这栋别墅一探究竟。
他在一楼没找到别墅里灯光的开关,于是准备上二楼去再找找。他走上木楼梯,楼梯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发出一声声“吱呀”声,在空荡的别墅里回荡。
逼真的音效让薛木几个呼吸声都变轻了,老头又说道:“这时,他发现二楼的一个房间,发出奇怪的声音……他慢慢走到这个房间门口,突然他正在直播的手机没了信号,屏幕黑了。他又看向那扇门,这时,门把手突然动了,慢慢,慢慢地往下……”
与此同时,病房的门开了。
薛木和何承望尖叫着,“咚”地一声从床上猛然坐起来。
如果不是池扬亲耳听见,他真的很难相信有男生能够发出这样尖利的声音,他跟着坐起来,压了压耳朵。
路鹏虽然没尖叫,但也是立刻从被子中蹿起来,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
池扬眼看着开门进来的江绚被几个人如此莫名其妙的反应给吓了一跳。虽然面无表情,身体却极难察觉地一抖。
池扬紧抿着唇,努力忍住想笑的冲动,抬眼去看天花板。
薛木他们慢慢从故事里缓过来,和江绚面面相觑,怎一个尴尬了得。更要命的是,手机里老头还在慢悠悠地讲着,整个氛围变得说不出来的古怪。
薛木求助地望了一眼池扬,大概是问他们需不需要撤。池扬朝他微微摇了摇头。
他觉得江绚可能只是短暂回来一下,没必要一哄而散。
薛木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对未完的故事心痒痒,重新用被子把头盖住。
池扬也继续躺下,他刻意没让被子完全遮挡住他的视线,留了半只眼睛在外面看着江绚的动静。
没想到江绚却出乎他所料,他脱掉外衣上了床,靠在床头拿着本书看了起来,不像是回来一趟就要走的样子。
手机里的故事仍在继续,一步步走向高潮。
他发觉江绚从打开书到现在还没翻过页,便猜他也听了进去。不知老头又讲了什么,几乎是同一刻,他看见江绚的手剧烈一抖,紧跟着池扬的床也狠狠一抖。
江绚那种面上冷若冰霜,身体却很诚实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又仰头抻了抻脖子,才勉强把笑给压回去。
-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大家本来要各自回去吃饭。汪护士这个时候却走了进来,一见他们几个就笑道:“就知道你们又在一处淘气。”
薛木嬉皮笑脸,“怎么了,不可以吗?”
汪护士笑笑,回头对门外说:“进来吧。”
两个小护士推着一个平时放置要分发的药的小推车,上面不伦不类地放了个蛋糕。
她们笑盈盈地把推车推到池扬面前,阮风悠悠地跟在后面,满脸就差写上“这是我出的主意快来表扬我”几个字了。
路鹏本来还愣着,见车被推到池扬面前,飞快地反应过来,一拍池扬的肩:“今天是你的生日啊!怎么不早告诉我们!”
池扬却很不适应,他从十岁过后就没有了过生日的习惯。更别说这么多人围着他要给他过生日了。他眼睫眨得飞快,都不知道往哪儿看好了。
倒不是强烈的不舒服,就是,一种淡淡的形容不出来的感觉。
汪护士说:“还是阮医生告诉我们的,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这才匆匆去准备的。”
池扬勉强笑笑。
阮风察觉到了他的情绪,立刻出来打了圆场,“蛋糕店还送了几根蜡烛,我给你插上吧。”他转头问池扬:“诶,你是十六岁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