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子钰嘴角带着笑,“好好好,你说的都对,只不过……”
“嗯?”兴顺疑惑扭头,就被栾子钰掐住了腮帮子,“???”
“在你心里,我就是个不识好歹的人吗?连是不是真心待我好的人都认不清。”
兴顺的脸颊都被扯起,还只是抿嘴笑着,乖巧的摇头,心情舒畅的眯了眼,仔细琢磨了一下,仿佛只有和子钰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能把朝中那一摊子乱麻抛在脑后,才能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无忧无虑。
要说宁仇走后生活有什么变化,栾子钰倒说不出个特别严重明显的事,细细数来,偏偏又有很多小事浮现眼前。
没让他陷在低迷的情绪里多久,这些不能让他习惯的事情都被兴顺厌烦的乱麻掩盖住了。
真正忙起来后,他也只能在空暇的时候想一想宁仇的音容面貌。
又过了两个月,栾子钰站在同样的地方,送走了微服南下的赵弓。
安排赵弓出差不单单是因为地方官员考察这一件事,还有吕家建船的事儿也要个人去瞧着,捎带着顺路去一趟桐圆县,看看种桑养蚕的百姓如今是个什么现状……
总之事情也不少。
栾子钰径直下了城墙,直接上了澜院的马车,“去状元楼转一圈。”
车夫高声应了,右手扬起马鞭,甩在了马上,栾大人冷脸的模样,和宁大人不说几乎一样,简直是如出一辙,便是亲兄弟也没他们像,怪道人家说夫妻相,夫妻相,还真有几分道理。
马车停在了状元楼门口,各地考生几乎齐聚一堂,栾子钰下了马车,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手里摇着乌骨金扇,浑身上下透着一个字,‘贵’!
“往年补录也不需咱们来京,今年倒是新鲜,大老远的也要咱走一遭。”
“呵,谁不知道那是新官上任,就等着烧咱呢!”
栾子钰耳尖,一字不漏的全听见了,朝进门后的第三个桌子看去,围坐着三个人,光看衣衫,似乎都是有钱人,不过仔细瞧瞧,还是能发现其中的区别。
最先说话的那个,显然是这些人里面的头头,穿的也最好,在次一等的就是开口应和,明显在拍马屁的男人。
至于一直不出声的那位面上明显有着不平之意,却又不曾开口反驳,偶尔偷摸摸的怒视两眼,也算是发泄了自己的情绪。
店掌柜见栾子钰一直看着那边,低声道:“那桌是齐鲁来的,为首的那位是山东巡抚家的庶子。”
栾子钰收回视线,点了点头,“最近生意可好?”
“承客人的福,一切皆好!”店掌柜客套的回话,仿佛刚才给人介绍的不是自己一样。
“哈哈哈哈哈好能说的一张嘴!那栾倌儿确实就是个卖.屁.股的兔儿爷,不过是仗着圣上的宠信,也敢胡乱破了朝廷的规矩。”
“谁说不是,那个姘.头前不久还带兵去了,我看那也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大人?”店掌柜只觉周遭空气瞬间变得稀薄了起来,小心翼翼的看了两眼栾子钰,正巧对上那双黑眸后,心惊胆颤的连忙避开视线。
再感到轻松时,原本站在柜台前的栾子钰已然到了那一桌客人跟前,巧笑倩兮,勾的最能叫嚣的那位没了动静。
直觉告诉他,这群人今天得玩完。
最先回神的是那位山东巡抚的庶子,一张平淡的脸非要装出风流的气质,反倒让看的人觉得猥琐,“咳咳,公子可是要拼桌?”
栾子钰笑不达眼底,“这倒不必,只是方才听你们在这儿说什么小倌、姘.头的,一时好奇,特来听个究竟。”
他这么一笑,更催的这两个酒囊饭袋不知.死.活的热情解读适才所说的种种话语。
还不等他们说到宁仇那句,衣装华丽实则没多少贵气的那位先发了火,“尔等只识肉糜,如何能知栾大人的才智,又在这儿造谣诽谤,全然没有半点读书人的样子,简直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那庶子冷哼一声,上下打量着说话的人,不屑道:“要不是我父亲资助,你如何能到京城来和本少爷使威风。”
栾子钰瞧着涨红脸的书生被踩住痛脚,不知如何反驳的慌张模样,默默摇头。这性格不适合在京城当官,跟人争论起来还没吵两句就得歇火,一点战斗力都没有,就连下放都不成,三两下就得被那些地方豪绅抓了把柄。
“赵公子,我看他这模样,说不定是听那个栾倌儿生的好,动了见不得人的心思,才在咱们面前抖威风。”狗.腿子添油加醋,恨不得让那庶出的身边只有他一个得用的。
栾子钰张扇浅笑,“呵,两个草包。”
那狗.腿自动对号入座,而山东巡抚的庶子许是因为栾子钰的脸,只顾着盯着他看,完全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得了,你们两位既瞧不上本官开设的考试,也不用去参加了,直接打道回府就是。”
第99章
有的人在背后言他人是非时,可以口若悬河,尽展观点,畅所欲言;但舞到正主面前,又成了鹌鹑,瑟瑟缩缩,担心正主小肚鸡肠,给他穿小鞋。
这位山东来的官宦子弟便是这种人,可栾子钰不是小肚鸡肠之辈,什么穿不穿小鞋,什么放到眼皮子底下折腾,他都不屑一顾,真看不顺眼的人,直接流放,落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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