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教授慎之又慎地打开保温柜,接过钟武川从保温箱里取出的两份“样品”,放进保温柜的最中心的位置,然后手指摆在“样品”旁的那份血样,说:“你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啊!”
“应该的。”钟武川说,“对了教授,你真的想见血样的提供者?”
“当然,”莫教授说,“我需要确定他的健康情况,确定这些异类基因进入以后是否对他的身体造成影响,是否导致外形变异,他是在什么情况下因为什么原因获得……总之,太多太多的事情都需要和他面谈以后才能确定!”
“说的也是,”钟武川说,“教授,能让我看一下他的DNA在显微镜下面的样子吗?听你说了那么多,我也开始好奇了,想知道这个人的DNA到底是什么样!”
“当然可以,跟我来!”
被钟武川的话弄得心情大好的莫教授随手关上保温柜,但没有上密码。
两人一起走到实验架前,钟武川假装对什么都好奇,不停的发问,引开莫教授的注意力,好让许广成有足够的时间给血样做手脚。
如此磨了大概十分钟,钟武川收到许广成的“搞定”的讯息,于是对莫教授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教授你也早点睡吧!”
“嗯,路上注意安全!”
莫教授和气地说着,送钟武川出实验室,随后马上回房间——拿到了两份“样本”的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继续做研究。
钟武川压着欺骗带来的不安,进入电梯,离开实验楼,穿过大半个<a href=https://www.po18e.vip/tuijian/xiaoyuan/ target=_blank class=infotextkey>校园</a>,走出校门,走进西校门对面的巷子,走到许广成的车子前。
许广成停车的位置是一个监控死角。
钟武川走到车前时,他也从路灯的暗处走出,说:“为什么这样难过?”
“因为我……我骗了教授……他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却骗了他……”
“欺骗并非总是恶意,”许广成说,“有些东西,永远都不知道会更好。”
他打开车门,说:“上车吧!”
钟武川上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你对我的血样做了什么?”
他临走的时候特意看了眼保温柜里的血样,还在原处,没有掉包。
“加入一点料,”许广成说,“这样一来,血样里的所有碱基都会在十个小时内自行还原成碳和水。”
“但是教授已经用我的血样提取了部分DNA,就算血样里的……”
“在你和他聊天的时候,我已经把他提出的那部分DNA也做了处理,”许广成说,“它们很快就会自行水解!”
“……好……好厉害!”
钟武川震惊。
许广成说:“人类科技越来越发达,逼得我们也不得不推陈出新。”
“确实……”
钟武川抬头,看向天空。
许广成说:“有兴趣回山海宠物中心继续上班吗?”
“这个……让我考虑一下吧!”
钟武川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接受。
即使已经逐步意识到身体发生异变的现在,他依旧本能地排斥着那个世界,他始终把自己当成纯粹的人类。
许广成也知道,要让一个前二十多年都是纯人类的人在短短三天内接受自己如今是人妖混血生物的事实是几乎不可能的,所以,听到钟武川没有接受但也没有明确拒绝的时候,他心里流过了淡淡的欣喜!
“慢慢考虑吧,”许广成说,“前面有个转弯口,可能会颠簸,抓稳一点!”
“我知道!”
话音落,许广成脚踩刹车飘了过去,惊险的操作让钟武川差点发出尖叫!
所幸,许广成车技精湛,漂移有惊无险地完成了。
“刚才真是……呼呼……心脏病都被你吓出来了!早知道就让你用飞行术带我了!”
钟武川抱怨。
许广成说:“你克服了恐高症?”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有恐高症了!”
钟武川扭过脑袋,不爽的说:“我……我那是不适应,多飞几次就会习惯……”
“原来如此,悉尼剧院这周有演出,瓦格纳的《尼伯龙根的指环》完整版,我买了两张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闻言,钟武川又惊又喜:“飞过去吗?”
“演出票很贵的,当然能省一点就省一点。”许广成说,“怎么样,一起飞越太平洋?!”
作者有话要说:
《尼伯龙根的指环》是瓦格纳的代表作,史诗级的歌剧,分为四部,每部长15个小时,完整版演出要持续四天。
所以很多时候一些指挥家会选取各部作品中稍长的管弦乐段落,组成一两个小时的精选。还有人剥离剧中的演唱,用管弦乐联奏贯串下来,即所谓“无言的指环”。
《尼伯龙根的指环》是对北欧神话的再创造,是托尔金的《指环王》的灵感来源。女武神、诸神黄昏、尼伯龙根……这些词语都是因为这部史诗歌剧才广为人知,当然,作为史诗级歌剧,也出了很多神曲,如《女武神的骑行》就出自《尼伯龙根的指环》的第二部 《女武神》。
顺便说一下瓦格纳和路德维希二世。
路德维希二世,巴伐利亚国王,绰号“童话国王”、“天鹅国王”、“疯王路德维希”,奥地利皇后伊莉莎白即茜茜公主的表侄,铁血宰相俾斯麦的好友,梦幻主义者,一生迷恋瓦格纳,疯狂资助他的创作,订婚对象索菲公主也是瓦格纳的崇拜者,并且最终他们解除了婚约(历史学家普遍认为他是同性恋者,因为时代、身份和宗教原因不敢出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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