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转身,发现严雪迟已经先一步离开了洗手间。只剩下他一个留在原地发愣。
严雪迟回到办公室之后,先是收拾了自己方才打翻了的咖啡,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还有十几分钟就能下班了。
难得能按时下班几天,估计过几天又得恢复靠着睡眠补给液续命的日子了。
严雪迟盯着墙上的挂钟,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笔。
新案子是什么,严雪迟心里大概有数,也不怎么好奇。
自己也是从平民窟里走出来的,那种地方,大多数Omega的生命大概在性别分化的时候就戛然而止了。买不起抑制剂,被强.暴至.死,或者只买得起最低廉的,死于注射。
不过死人也是家常便饭,每天都能看见有人蒙着白布被抬出去。
刚开始孤儿院的阿姨还会骗严雪迟他们,说这些人不过是睡着了。
但是渐渐长大,这种单薄的借口肯定是瞒不住的。
久而久之,也就麻木了。
横竖明天早上才能看见文件,严雪迟便算着时间等着下班赶紧回家睡觉,毕竟明天需要用精力的地方还多。
睡眠补给这种东西到底对身体不好,能不喝还是尽量不喝。
正数着时间,严雪迟忽然听见外面一阵骚动。
透过玻璃,正好看见一群穿着制服的小姑娘匆匆忙忙往同一个方向跑,还叽叽喳喳的谈论着什么。
严雪迟在警部工作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阵势,一时间还以为是地震或者是着火了,连东西都没拿,急忙也走了出去。
“阿月,她们这是干什么去?”严雪迟一把从人群中抓住了自己另外一个同在孤儿院长大的小伙伴,急忙问道。
“好像是那个谁来了吧,就是那个…叫什么来着?”阿月惦着脚尖看了看,不过因为身量太低,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对,那个皇室旁系,以前念书的时候和你打过架的那个。”
严雪迟听到这儿心里一沉。
别看现在是个五好公民,以前念书的时候打过的架估计比吃过的饭都多。
“想起来了,好像是霍克家的小公子。”
严雪迟听到这儿跟被当头打了一棒子似得。
半个小时之前,还在梦境中见过他。
梦见了不太美好的初遇。
还有不可告人的疼痛……
“他来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阿月摊了摊手,也没去凑热闹。
作为一个Beta,阿月大概从小就是跟在两个哥哥身后一言不发的那个。
以前一起念书的时候三个人学费解决问题大概基本都是严雪迟和邵元翻墙出去打工,阿月负责完成三个人的作业和骗过宿管以及上课点到和补考替考。
而且直到混到毕业,也没被逮着过一次。
一个很没有存在感的小姑娘。
“话说你当时是把他打成什么样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对这个名字怂成这样?”
阿月见着严雪迟这幅样子,不禁有些奇怪。
严雪迟抽了抽嘴角,吓得心跳都比平时快了不少。
毕竟被强制标记,以及在车上后续的事情,严雪迟没有同别人说过。
连这两个最亲密的发小都不曾。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严雪迟估计对方早就忘了自己这号人,稳了稳情绪,看了一眼挂钟,“该下班了,用我送你回去吗?”
阿月:“———”
阿月还没开口,只见着迎面走来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横在了两个人面前,“请问严探长在么?”
“找我有事?”严雪迟见着对方面孔生疏,不禁有些奇怪。
不过能进到警部大楼里的,想必都是正经人,虽然奇怪,但语气还是得毕恭毕敬的。
“是霍克先生找您。”大汉说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问您下班之后,有没有时间一起吃——”
“没有时间。”严雪迟听到这个名字,先是一愣,随即也顾不得礼貌不礼貌了,赶忙回办公桌上抄起公文包。
只是还没再一次迈出办公室,就听见对方又一次开口。
“霍克先生还说了两个字。”“录像。”
“录像?雪迟,什么录像?你怎么没跟我和邵元说过?”阿月见着严雪迟脸色不对,凑过去用着确保没有第三个人听见的声音问了一句。
“没什么,送不了你了,路上自己小心。”严雪迟听到这儿面色已经白了大半,竭力平静的对阿月说道。
“霍克先生在军部大楼前的停车场等您。”大汉说完之后微微鞠了一躬,这才出去。
“雪迟,怎么回事儿?”等着人走了,阿月才敢放开声音。
严雪迟罢了罢手,并不想提起这种事儿。
毕竟严雪迟记得当时是自己下手没分寸在先,严雪迟自己都觉得能四肢健全活到毕业已经是奇迹。
“我先走了,路上小心。”
军部大楼和警部与人类研究所三栋楼是挨着的。
严雪迟以前其实一直向往成为军人,为联邦效力。
不过毕业之后没有进入军部的原因很简单。
天生残疾,一只耳朵听力退化。虽然人工耳蜗植入的技术已经十分纯熟,但这幅样子还是过不了军部的体检。
好在严雪迟这些年混的也不错,虽然跟年少时的梦想走偏了,但总归是差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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