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红烧肉一盘素炒青菜差不多见了底,但?旁边的水煮虾却纹丝不动。
“不爱吃虾么?”
文熙淳摇摇头:“麻烦。”
其实是因为?手笨,剥虾必被扎。
姚景容放下筷子进了厨房,不大一会儿拿了副一次性手套。
他挑了个头最大的一只,动作娴熟麻利,剥出虾肉挑出虾线往文熙淳碗里一扔:“那我负责剥,你负责吃,OK么?”
文熙淳怔了怔,抬头。
“你很奇怪,正常情况下应该拿虾头扎我才对吧。”文熙淳警惕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事要求我,先说好,没钱。”
姚景容“噗嗤”笑出了声?:“算了吧,街上的乞丐都比你有钱,我找谁借钱不好找你?”
文熙淳看着那只肥美?的大虾,还是犹疑不定。
“大家都是同事,也算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战友,人这一辈子很难找到这样一位知?己不是么,所以我想好好珍惜你,这个回答合理吧。”
“前面我赞同,知?己就?免了,咱俩不是一条道上的。”文熙淳咬过虾肉。
虾肉津甜,爽口弹牙。
文熙淳放下筷子:“谢谢招待,我吃饱了。”
“去洗漱,早点休息。”姚景容端起碗筷,起身往厨房走。
只是等他洗完碗出来之后,空荡荡的大厅里早已不见了文熙淳的身影,只有摆满残羹的饭桌上惨兮兮放着一块纸币五毛硬币,以及一张小纸条,上面用?隽秀的小字写?着:
“囊中羞涩,你算算饭钱,发薪日还你,谢谢招待。”
小纸条从指间飘了下来,落在地上。
****
凌晨六点钟,文熙淳还在睡着,徐科长一通电话打了过来,通知?他速速到警局开会。
听徐科长这语气,好像事态非常紧急。
拖着疲惫的身躯下床洗漱,赶到警局后才发现,原来不光刑侦科,几?乎全局警员都齐聚于此,在这拥挤的会议室里熙熙攘攘。
“文队长,你听说了么,连启年的父母正准备起诉公?安厅和我们刑侦总局。”黄赳拉着文熙淳急色道。
“告呗,法院还能判了不成。”文熙淳觉得这根本就?是无?理取闹,警察又不能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们,再说,就?算破案也需要时?间,大家已经在没日没夜加班加点,为?了这一个月四千块的工资拼命。
“你少说风凉话,现在有什么线索都速速报上来!”徐科长一拍桌子,怒目圆睁,“短短几?天内发生了多起命案,现在群众对我们极度不信任,已经在网上把咱们喷成了筛子,一周之内,只有一周,破不了案就?等着引咎辞职。”
云牧遥转着笔,眉目间若有所思。
“徐科长,我有个建议,现在各个科室间负责的案子多且杂,而且各方均给到压力,同时?进行的话只会耗费警员们的精力,反而事倍功半,不如就?由我和几?位队员与刑侦科一队成立专案小组,专门负责此事。”
徐科长思忖半晌,似乎觉得可行,赶紧道:“既然如此,文熙淳,你带黄赳和其余几?名干将配合刑事调查科专门负责郑成轩的案子。夫妻二人的案子则由重案组接手。”
“徐科长,我觉得这样不妥吧。”就?在众人纷纷表示赞同之际,对面一道冰冷的声?线响起。
姚景容倚着靠背,手里闲极无?聊地按着圆珠笔,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所以我们法医科就?等着吃现成的?”
徐科长暗暗擦了把冷汗,摆出虚假笑容:“姚科长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自然有你们的工作要做,只是现在分工是这样的。”
姚景容抬眼瞥了下对面的云牧遥,嘴角那丝意味深长的笑始终未曾淡去:
“我是说,上前线的话,带我一个。”
文熙淳觉得,这个人真的很爱管闲事,之前崇门村的案子也是,本来勘察现场是交由刑侦科来做,但?这人非要半道横插一脚,虽然是帮助快速破案了,但?刑侦科全体成员的面子都被他扫在了脚底。
不过现在这些不重要,管他什么牛鬼蛇神?,快速破案才是王道。
徐科长思忖半天,终于绊绊磕磕道:“那,姚科长决定就?好。”
一行人驱车赶到爱伦酒店,现在首要任务是查出丢失的那一天的监控里到底记录了什么场景,或是拍到了什么人。
刚进了酒店大堂,还不等走近,一阵争吵声?从前台传来。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管是谁来都一定要登记,现在年关人员混杂,你知?道混进来的是什么人?”一个满脸戾气的前台小姐A正在那不满地嚷嚷着。
“他又没要开房,我去找人作登记不是很奇怪么?我说你也不必这么矫枉过正吧。”另一个前台B不满回怼道。
“做工作也能这么随随便便?出事了你负责?”
“你还是先考虑你自己吧,上次还跟强追着人家老总的二奶作登记,你是真不想干了?我看你这个月不乖乖走人的。”
虽然不好意思,但?文熙淳还是过去打断了她们:“不好意思,警察,有点事想向你们询问。”
看到警察造反,两位前台小姐瞬间偃旗息鼓。
“这个月十三号那天酒店停电了对么。”
前台A翻开记录本,肯定地点点头:“对那天全区停电维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