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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面上还是要保持微笑:“谢谢,那我们先走了。”
    姚景容听到动静,跟着坐进车里,目光在那瓶牛奶上停顿半分,继而别过头,那模样更像是在赌气。
    “文队、姚科长,真羡慕你们能去名校参观,女高诶,还是专门培养淑女的,肯定很多漂亮妹子。”开车的黄赳一路感叹了好几遍,一回头,那哀怨的小模样,好像不让他去他就当场死给大家看一样。
    听黄赳叨叨了一路,文熙淳心烦气躁,车子一到机场外还没停稳,他拉开车门率先下去。
    颂月女高在距离徽沅一千多公里外的岛城,那里三面环海一面环山,而学校就建在海中央的一座小岛上,至于为什么建在那里,官方给出的解释是“这里远离喧嚣能更好培养淑女们的心境素养”。
    “文队,一路平安,等你们回来哦~”黄赳在机场门口奋力摆手。
    文熙淳本来觉得他很烦,想回头骂他一句让他闭嘴,但在看到黄赳脸的那一刻,瞬间视线恍惚起来。
    心头突兀猛烈跳动一下,一股不祥感油然而生。
    “走吧,马上登机了。”姚景容轻声道。
    文熙淳愣了下,抬手摸了摸不安分的胸口,努力劝诫自己不要想太多。
    飞机划过上空留下一道白色的尾巴,穿过厚厚乌云,在最前端才能看到一点点光束,虚弱地从云层中挤出来。
    坐了两个小时的飞机,从机场转战码头,这里只有一艘客船通往那座承建了颂月女高的赞德岛。
    船上的乘客不多,大概十几个,有男有女,但看他们的衣着举止也是非富即贵。
    文熙淳在船里待的有些发闷,打算去甲板上透透气。
    甲板上站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身着裁剪合身的高定西装,即使已经老态龙钟,但仍然精神奕奕腰板挺直。
    他从一旁的箩筐里捏了条小鱼,视线在海水中游离几分,接着他将小鱼抛进海中,一条白色的小海豚从海中跳了出来,咬过小鱼,绕着客船愉快的转了个圈。
    文熙淳默默看着,半晌,站在尽量离老人有段距离的地方吹着海风。
    老人又摸出一条小鱼,在海面上扬了扬。
    这时候文熙淳才发现,原来老人戴着白色的手套,旁边还放了根拐杖,拐杖龙头上嵌了枚红宝石。
    难道这就是精致的上流人士。
    客船在海中行驶了半小时后,随着报站声响起,船只也缓缓停靠在了小岛的岸边。
    一行人沉默地下船,面前便是一座百米高的山,大家还要再穿过树林丛生的山坡才算正式登入颂月女高的地界。
    而刚才客船上的那十几人似乎都是收到学校的邀请而来,但互相并不认识,都是各自冷着张脸沉默地踏过遍地杂草,所以这一路显得十分冷清。
    当所有人筋疲力尽翻过一座山头,那些上流社会人士的优雅与素养快要绷不住之时,一条尖尖的像是避雷针一样的石制品出现在朦胧山雾中——
    那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忽然停下脚步,努力喘匀气息后,转过身,对着疲惫的众人道:
    “大家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已经看到颂月的教学楼顶了。”
    文熙淳却觉得非常奇怪,颂月的领导人应该清楚这是怎样一条难走的山路,也应该知道这次邀请的宾客中有六七十岁的老人,但他们并没有派人来接应,哪怕是辆牛车呢。
    其中一名穿着高跟鞋的太太恐怕也没料到这种情况,此刻恐怕是一肚子怨气,脸黑的像刚从煤堆里爬出来,她绾着精致的发髻,打理的干净蓬松的皮草,走两步就要停下来擦一擦自己的鞋子,努力维持自己上等人的骄傲。
    文熙淳倒还算走得轻松,毕竟这山不是荒山,毕竟自己在警校摸爬打滚出来的,只是所谓的脑力劳动者姚景容同志看起来就没那么舒服了。
    他喘得厉害,胸腔里甚至发出杂音,像是重感冒。
    当老人率先踏上山顶后,姚景容终于体力不支慢慢蹲了下去。
    现在是十二月份,天气非常冷,特别是山里,几乎达到了零下十几度,运动并没有使他们身体发热,反倒因为前期出汗迅速结冰而愈发寒冷。
    姚景容的睫毛上已经结了薄薄一层冰碴,他抬头茫然地望向前方,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的人群。
    文熙淳正跟着大部队往前走,走着走着却觉得不对劲,刚才一直紧跟在身后的脚步声与呼吸声此时却戛然而止。
    他愣了下,缓缓回过头——
    七八米远外的地方,一道身影缩成一团,在朦胧的山雾中有些看不真切。
    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文熙淳看了眼前面的人群,最后扭过头向那团身影走去。
    “站起来。”看着浑身抖似筛糠的姚景容,文熙淳没有选择询问情况,也没有问他能不能走,只是固执地让他站起来。
    姚景容听到声音,慢慢抬起头。
    模糊的视线中是那张熟悉的脸,好像很近,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
    见姚景容也不知道是不是冻傻了,只一个劲儿冲着自己傻笑,不管三七二十一,文熙淳直接把人拽起来,脱下自己的外套套在他身上,然后扯开对方衣服上的扣子,整个人用力揉进他的怀里,试图用体温温暖他。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四肢回血过快会给心脏造成超负荷压力,很有可能因心脏骤停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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