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熙淳就这么看着他,并不打算阻止,甚至还贴心地问了句:“我这有优惠券,我帮你叫?”
姚景容笑得眉眼弯弯:“谢谢,你自己留着用吧。”
姚景容叫的车来得很快,在听到“叮叮”司机达到声后,文熙淳忽然改变了主意:
“算了,现在世道不安全,不然你在我家打地铺。”
姚景容握着手机,脚刚迈出去一步,猛然顿住。
半晌,他倒退两步回到文熙淳身边,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在耍我?”
文熙淳:“这么明显么?”
他下了楼,找到疑似接单司机的车,敲敲车窗:“师傅不好意思,我朋友临时有事不走了,麻烦您跑一趟了,车钱是多少我补给您。”
师傅也是个大方人儿,一摆手:“害,多大点事儿,反正离得近,不用了。”
“你想得还挺周全。”姚景容夸赞道。
“人活着都很不容易,就算跑一米它也烧油。”文熙淳径直打开家门,“洗完澡早点睡,明天要早起。”
但问题来了,文熙淳家是那种单人单床的单身公寓,他一直自己一个人住,筷子都找不出第三根,姚景容睡哪,只能睡地板了。
这个人看起来龟毛的很,但实际上还挺好打发,让他睡地板,二话不说自己找铺盖铺好,往那一躺——
“说实在的有点硬。”
“将就一下吧。”文熙淳自顾上了床,脑袋往枕头里一靠。
开了一天的车,又一直在勘察现场跑来跑去,他这会儿是真困了,困得不着四六什么也不想管,扔下这么一句话一秒入睡。
阒寂的房间里只听得到钝重缓慢的呼吸声。
姚景容慢慢坐起来:“文熙淳?”
无人回应。
“淳淳?”轻轻的一声,带着几丝温柔的意味。
可惜文熙淳已经和周公一起钓鱼去了,根本没听见这原本只会嘲讽的人发出了这么耐人寻味的声音。
文熙淳的睡姿属实不够优雅,他喜欢枕着一只胳膊睡,这只白白的小胳膊就顺着被单出了床,就这么搭在床沿上,停在姚景容的脸前。
姚景容刚才试探性地喊了两声只是为了看看文熙淳是不是真的睡熟了,他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实则是为了——
他轻轻牵起文熙淳的手,用脸蛋慢慢蹭了蹭:“晚安,希望明天一睁眼,你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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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这个世界上最讨人的嫌的东西,闹钟不负众望准时响了起来。
文熙淳捕捉到一丢丢声音后马上诈尸一样坐起来,二话不说下床洗漱。
脚下忽然多了什么柔软的物体,一个踉跄,文熙淳整个人扑在了地上。
嗯?不疼?
身下忽然传来细微的一声。
低头一看,他这才想起来,地上这是还睡着个呢。
“大清早的就直接扑上来?”姚景容揉着被撞疼的脑门,嘴上抱怨着,但心里却像抹了蜜一样。
文熙淳平静地整理下睡衣,眼神都不多给一个:“忘了还有你这么号人。”
“不能忘记我哦。”虽然是非常符合当前语境,但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还是令人觉得匪夷所思。
文熙淳没理他,径直进了卫生间。
两人到了警局的时候,天才刚刚亮,警局没什么人,只有几个值班的大半夜赶了过来。
见到文熙淳,黄赳下巴都快耷拉到地上:“文队,你这来得也太早了吧,才七点。”
“高中生早自习都上半节了,哪里早。”穿好警服,“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去一中。”
“不是吧!我昨晚三点过来值班,刚躺下呢。”黄赳一声哀嚎,透露出对于这个无情社会的不满和无奈。
文熙淳:“你去不去。”
黄赳:“去……”
作为全市乃至全国排的上名的名校,这里的氛围和其他学校稍有不同。
这里并不强迫学生们一定要老老实实坐在教室里学习,很多学生因为早起脑袋不清醒,选择在寒冬腊月里坐在外面的长椅上背书。
“我一到学校就浑身难受,文队,帮我挠挠,痒。”黄赳抓来抓去像是生了皮疹。
“我知道,你这叫学渣综合症。”小刘解释道。
文熙淳他们见到了当初余荣修的高中班主任,一个年过半百看起来非常慈蔼的语文老师。
她看过余荣修的照片后,点点头:“对,这是当年我的学生,我对他印象非常深刻。”
“您能详细说说么?”
班主任抵着下巴,似乎陷入了沉思——
作为风评极高的徽沅一中,这里不知迎来了多少届极其优秀的学生,百分之九十多的升学率使其一直独占本市鳌头。
2013年的夏季,像往常一样,迎来了一批新入学的学生,他们都是从几所顶尖的初中考进来的,而且听闻,市.委书记家的公子也深藏于这批学生中。
余荣修,以全市第三的成绩考入徽沅一中,一来就被分到了尖子生中的尖子班,作为优秀新生代表上台演讲。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大抵就是这样,按照已经铺好的路一步一步稳打稳扎,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过完这一生。
但生命中有些意外来的总是时机不对。
前座坐着一个清秀的男孩,对他的第一印象是,脖子特别好看,又白又细,像是天鹅颈般优雅扬起,并且他还有个特别好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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