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知道......”叶空撇撇嘴说,“黄老板和小胖、饭桶在后面喊的那么带劲,我还以为后面千军万马的援兵到了。”
叶空:“结果上去动手才发现,后面就来了三个人......”
夏辞没说话,看了看他下巴到脖颈的伤口,两条红肿的抓痕,破皮的地方还有细小的血珠冒出,在白皙的皮肤上尤显突兀。
“哪位同学受伤了?”校医今天忙的很,刚把一个脚瘸的送去医院,这会儿又多了几个排队上药的。
“怎么又是你们,”医生边说边换上白大褂,“你们俩单双周排号受伤呐?”
夏辞:“......”
“抬起头看看你的伤口。”
叶空微微把头抬起,即使动作很轻,但还是拉扯到伤口,他咬牙“嘶”了一声,然后拉住夏辞的手。
医生检查完说:“破皮地方的口子有点深,不是被铁丝刮的吧?”
叶空:“我是被长着狗爪的狗孙子暗算了。”
医生愣了愣,几经确认“狗孙子”不是狗,只是他的打架对象之后才说:“问题不大,我给你涂点紫药水,好的快一点。”
说着,医生从药箱里拿出一小瓶紫药水和一小包医用棉签,开始准备上药。
叶空想也不想立马拒绝,“这个我不涂。”
“这个是杀菌的,涂上去疼一下就好了,”医生说,“指甲里细菌很多,不涂这个,伤口很容易发炎化脓的。”
叶空还是断然拒绝,这种紫不啦叽的药水涂在脸上,不就等于昭告天下——他跟别人打架挂了彩。
即没面子,也不美观。
“隔壁还有两个同学等着看呢,不准闹别扭,”医生耐着性子,伸手去给他上药。
叶空坐在位置上,左闪右躲,夏辞在医生耐心耗尽之前接过棉签,低声说:“您先去隔壁给其他同学看吧,我来帮他涂。”
医生巴不得如此,把紫药水递给夏辞,嘱咐道:“回去你多给他涂个两三次,等伤口结痂之后就不用涂了,哦对,下巴那里还得贴个创可贴。”
夏辞:“好的,麻烦了。”
说完,医生起身去了隔壁。
夏辞坐到之前医生的位置上,换了根棉签蘸好药水,“抬头。”
叶空鬼使神差地抬起头,但等棉签过来,他又往后一缩,皱眉嫌弃道:“涂这个太丑了,两条紫杠在脖子上,跟小傻子似的。”
夏辞懒得跟他废话,凑过去用食指抬起他的下巴,轻声说:“你不就是小傻子么?”
两人的距离很近,很近。
叶空微微垂眸就能看见夏辞额前飘扬的发丝,以及一双有神又专注的桃花眼,乌黑浓密的睫羽在轻轻的颤动......
“我上手了啊,你忍着点,”没等叶空回过神来,夏辞用棉签轻轻地涂着伤口。
第一下感觉清清凉凉的,第二下就是火辣辣的刺痛。
叶空双手紧攥,一时没忍住,痛呼出声,“......操!”
“我已经很轻了,”说着,夏辞边涂边往伤口呼气,希望能帮他减缓疼痛。
清凉的呼吸扑在脖子上,又轻又痒。
一阵疾风从窗外闯进来,带着一点点夏末初秋的凉意,轻快地吹起淡蓝色的窗帘,斜阳的余晖趁机撒在少年的脸上,将精致的轮廓勾勒的更加深刻。
房间里一片安静,只有偶尔一两声窗帘掀动的声音。叶空双手撑在椅子边缘,喉结上下一动,突然感觉喉咙里干的不行,好像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不知是不是叶空恍惚出了错觉,他隐约能听见另一个与自己不在同频道的心跳声,也很快,也很剧烈。
药水涂完,夏辞坐回位置上把东西收拾好,回头看了一眼呆愣的叶空,从下巴到脖子有两条长长的紫痕,看上去有点好笑又有点......难受。
心里胀胀的。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夏辞也控制不了,很微妙,也很烦躁。
“你以后还是别打架了,”夏辞把创可贴拆开。
叶空抬眸:“为啥?”
夏辞说:“你身手太菜了。”
“以少打多,哥是被他暗算了,”叶空说,“不然我一根毫毛都不会被伤到。”
夏辞贴好创可贴,在上面用力按了一下,疼的叶空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操!不打了不打了,”叶空大叫,“痛死我了,你这是谋杀亲同桌啊!”
夏辞笑了笑,拿好东西,把还在骂骂咧咧的伤员搀回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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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大头办公室门口站了两排人,个个昂首挺胸,目视前方的眼神里自带杀气。
大头背着手来回走,见大家脸上丝毫没有悔改之意,更加气的跳脚,“你们说!好好的篮球赛!旨在宣扬体育团结精神的活动,被你们打架搞得乌烟瘴气!你们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要打架?!”
绿毛龟举了个手,“老师,是他们先动......”
“我不听!我不是要听你推卸责任!”大头怒吸一瓶静心口服液,“我要听你们打架的缘由!高三和高一都能打起来,可把你们给能耐的!”
秉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走廊上一片安静,只能听见大头来回跺脚的踢踏声。
不多时,老姬从急匆匆的从楼上跑下来,手上拿着一个U盘,走到大头面前说:“陈主任,让学生先回去上课吧,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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