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琅唇角轻翘了一下,玩味的眼神微斜,正巧与一团黑发里递来的心虚目光对上,季长安顿时咳得更加惨烈了。
带着你师妹下去吧,让她好好歇歇。雪衣道君在女弟子黑发上轻轻拍了拍,关心中略带责怪,前些日子台上受的伤还没养好就四处乱窜,我倒要看看回去后你怎么和师兄交代。
一团黑发疯狂上下抖动。
秦珣紧紧抿着唇,低声应了一声是,搀扶着季长安向二人见礼后,就飞快跑离了院中。
确定距离足够远后,秦珣抬手放开季长安,自己先绷不住露了笑。
季长安笑得肚子疼,一屁股坐在地上,十指用力揪着草皮,哎呦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师兄但对着那张橘子皮老脸,我是真的忍不住了
绝了,穿越来这么多年,她还真真是第一次见识【天玑道君】这张皮在外人眼中的模样。
出淤泥而不染这种形容,是能拿来夸奖大反派的吗???
二人跑路后,殷琅又与这掌教扯了许久的皮,折腾到对方快要绷不住和善的面孔,才高抬贵手端茶送客。
道宗掌教推辞一二,心中大松一口气,忙不迭起身告辞,心累的这辈子再也不想和沈慕玄打交道了。
院门闭上,隔绝内外。
掌教:傻子。
殷琅:蠢货。
几日过去,两大仙门都毫无动静,下面依附着的中小门派顿时急躁起来。
眼看着天玄密藏就要洞开大门,这最终选拔却被无故叫停,若是到时这接天道宗所丢之物还寻不回来,莫非是要他们眼睁睁放弃这个绝世机缘?
聪明地跟着两大仙门保持沉默的有不少,傻子数量却更多。
没几日就有不少门派联合起来,推选出代表向接天道宗表示抗议,另有人往太华仙宗与天台佛宗驻地找去,试图说服这两大仙门的主事者。
天台佛宗的罗汉直接对外称闭关谢客;太华仙宗的天玑道君倒是来者不拒,可这人把装傻的功夫发挥到了极致,什么信息都没得到就被笑眯眯地端茶送客了。
平静之下暗流涌动,被圈在驻地范围的各宗门弟子却鲜少有觉得不对劲的,其中大部分已经被淘汰与密藏名额无缘,倒也不在乎在这灵气浓郁的琼宫玉阙多待上些时日。
天宝阁里的东西是谁盗的?殷琅重复了一遍,笑容有些微妙。
嗯他看起来很像是能掐会算的面相吗?这种东西还是去问谢庭轩会比较靠谱吧。
日常跟着秦珣一起过来抱大腿的季长安目光炯炯地等着答案,大眼睛里写满了信任。
那真是要让你失望了啊。
殷琅果断摇头,我怎么会知道。你好奇这个作甚?
他倒是很惊讶,巫道主居然真的把荒古玉碎片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和其它宝物一起放在宗门所属的天宝阁里了。
虽然老话常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但能真的下定决心并实施,巫道主的魄力确实超出了他的预料。不过也确实有效,君不见这么几百年都没被居心叵测的人盗走,直到【主角】现世才露了破绽。
季长安结合原著,大概能猜到这东西现在在哪,话里话外疯狂暗示,需要这宝物的人,大部分人都是贪图那个愿望,或者指着拿这做人情。可有些人若是得不到这东西,才是彻底被断绝了前路呢。
这说法几乎是明示了。
端着茶盏的雪衣青年动作微顿,季长安期待地看他。
忽然额上一痛,她痛嚎一声捂住额头,眼泪汪汪地怒视:干什么嘛!
殷琅拨了拨茶沫,淡淡道:成天操心这个操心那个,心思繁杂,难怪如今还没成就化神。小姑娘家家的,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季长安抱着斜红剑,凄凄惨惨被丢出了院门。
殷琅又指使他,这些日子你多照看着点,有闲余时间就陪她练练,省的小丫头心思野了成天往外跑,枉丢了性命。
秦珣应下。
他想了想又道:长安师妹的说法,她应当是知道【那东西】如今在何处的,是否需要弟子前去
他在脖颈上比了个手势,眼神狠厉。
紧跟着他也挨了个爆栗,乖乖闭上嘴不敢再吭声。
殷琅凉凉道:这里可是接天道宗,你一个小小的化神期,找死也不带这么痛快的。
秦珣缩了缩脖子,安静如鸡。
等了一会没等到后续反应,他小心翼翼地换了个问法,您觉得【那东西】是谁盗走的?
殷琅瞧他一眼,掌心凭空多了什么圆润光滑又有亿点点眼熟的东西,随手抛接。
秦珣瞠目结舌,这您我
谁盗走的都不打紧,到最后都是要【送给】【他】的。殷琅轻轻笑了一声,悠悠道,只要哄住【他】,这些东西,不就都是我的了吗?
这块碎玉殷琅只短暂拿出来了一下,毕竟还是在接天道宗的地盘。
秦珣好些时候才缓过气来,立刻紧张地问道:您没叫他占了什么便宜去吧?
话不过大脑,一出口秦珣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对上师父逐渐危险的眼神,他求生欲极强地迅速改口,我是说究竟是何人如此厉害,从守卫森严的天宝阁中盗走珍宝,竟如同探囊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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