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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女玩家的尸体。
    她上半身躺在床上,腰部以下的部分却断开掉在地上。因为两部分地势有高低差,内脏掉落裸露的程度比之前在卫生间里的男玩家还要严重,整个胸腹几乎都瘪了下去,只剩下一根连接大脑的脊骨孤苦伶仃地支撑着,地上碎裂的脏器和血积了一大滩。
    血腥味浓郁到几乎叫人作呕。
    师瑜站在门外,目光落到女玩家紧闭的双眼,再移到身体的断口处。
    这次死的女玩家和之前那名男玩家有点不一样,之前的男玩家像是被人一刀砍断了腰部,变成上下两截;而这一次的女玩家虽然身体也像是被砍断了,可裂口放在整个身体上却是歪斜着的,就好像那一刀从左边胸口一直捅向右边大腿,右腿整个都脱落了下来。
    第一个发现女玩家死的依旧是这辆列车上的一个普通乘客,所幸还没晕,被问起时精神恍惚,语无伦次地道:“我,我刚刚去前面接热水,回来就看到门边流出了血……我当时吓了一跳,以为是车上有人抢劫什么的捅了人,赶紧敲门又没人应,然后我就直接把门拉开了……然后我就看到她,她她……”
    谈望穿着那身工作服,趁列车长没来担任假冒伪劣的乘务员:“你是她室友?怎么你一走她就出事了?”
    那位乘客脸色煞白:“不不不!我我不是和她一起的!我只是她隔壁的!他,他们都可以给我作证!”
    说着赶紧一指旁边围观的人群。
    周围人下意识往后缩,几秒后方才有人出声:“对,他是14车16号上铺,睡我对面。”
    女玩家所在的是九号下铺,跟他们甚至不在一个房间。
    因为大部分列车员都去尾部的货运车厢扔行李,留在原地安抚乘客的工作人员只有寥寥几个。
    列车长花了点时间才得知这件事,哪怕这次来得更快,却依然挡不住流言满天飞。
    事件发酵到了傍晚,几乎整节车厢的旅客们都知道了这辆列车上有“一个丧心病狂热爱用大刀砍人后分尸的杀人魔”。
    接着也不知是谁把这事儿和列车突然停不下来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于是杀人魔的形象前面又添加了一条“劫车”。
    乘客们开始打电话,发短信,跟家人哭诉,朝朋友求助,对着身边同病相怜的人抱怨,间或再夹杂两句对天地的唾骂。
    恐慌像阴影,压得人喘不上气,混进空气里无孔不入。
    谈望去了第十节 车厢的卫生间。
    上九天的玩家死后尸体不会消失,因此也不怕错了时间就看不到。
    谈望蹲在马桶盖子上,对着地上的断成两截的尸体打量了三圈,最后伸手翻了翻他的口袋,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之前师瑜说的那张车票。
    他对着车票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最后捏着车票,按照上面印刷的座位号去了第十车的座位。
    这辆车厢的座位排布比普通座位宽松很多,乘客却更少,第三十五号座位靠着走廊,一排剩下的三个座位都空着,距离最近的只有正前方的座椅上坐着人,正低头看杂志,时不时翻一页。
    谈望围着那个座位检查了遍,却没发现它跟其他的座位有什么不同,正暗自苦恼要不要放弃去别处找找线索,捏着车票往过道走,下一秒脚下就是一空。
    眼前的景物一暗一亮,脚下就由车厢变成了笔直的轨道,一直延伸到远处与天地交接,周围铺着碎石,两旁树影摇晃。
    谈望一脸懵逼地环顾四周。
    ……这什么鬼地方?
    谈望试着往前走了两步,忽然间脚下一阵颤动。
    他倏地一惊,转过头,就看见遥远的地平线上忽然升腾起团团乌黑。
    片刻,一辆列车缓缓放大,烟囱里冒出滚滚的浓烟,笛鸣由远及近。
    谈望转身想要离开轨道,可惜刚走到铁轨边缘,身体却蓦然撞上什么东西,再进不得一步。
    他皱眉,握拳朝着虚空中一砸,拳头没感觉到什么坚硬的物体,却始终离不开铁轨的范围。
    仿佛这周围有什么看不见的屏障,将他,将他脚下的轨道,连同轨道上那辆越来越近的列车,死死地囚禁在了这块地方。
    谈望又走了两步,换了个位置又是一砸。
    再换,再砸。
    ……
    试验了几遍,他终于不得不接受一个残酷的事实:这条轨道是封闭的。
    走不了。
    身后的笛鸣声逐渐增大,越来越大。
    谈望下意识去找游戏手环,直到摸到袖口,方才发现自己的手环不知何时消失了。
    他站着,出了一身的冷汗。
    系统说过哪怕玩家死亡都不可能取下来,除了本人以外绝无可能有其他人查看的游戏手环居然不见了。
    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把他带到这里,甚至连手环都取走?
    是那辆列车里的鬼?
    可不应该,他在这场游戏里身份就是个贫民,凭什么被那只鬼盯上?
    ……慢着。
    谈望猛地想起了之前从死去的男玩家口袋里翻出的那张车票,低头一看。
    车票还被他抓在手上。
    他皱眉,随手把车票塞回口袋,抬头看了看几乎铺天盖地的浓烟。
    绿皮火车的模样逐渐清晰。
    他蹲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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