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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枝头的叶子被风吹得哗啦啦作响,叶片翻卷,其中停栖的鸟儿理了理羽毛,展开翅膀飞下来,在空中转了一圈,而后扑棱棱落下来。
    师瑜伸出食指。
    鸟喙殷红的鸟儿停在他的指节上,把自己缩成了一团毛球。
    巫尔凑过来看了一眼:“好丑的乌鸦。”让她收藏她都不同意的那种。
    那鸟儿瞬间不困了,一身乱七八糟的毛都气得翘起来:“谷谷谷谷!!”
    巫尔:“它说什么?”
    师瑜:“它说你这只两脚怪才丑。”
    巫尔:“说得好像它不是两只脚似的。”
    “布谷!!”鸟儿扑腾着翅膀飞起来,狠狠啄向她的脑袋。
    巫尔手指间夹着银刀,声音温软无害:“再靠近一点。”
    鸟儿敏感地察觉到她身上的气息,刚刚停下,下一秒就被师瑜抬手抓回去了。
    它也不反抗,朝她抬了抬鸟喙,又高贵地哼哼两声,意思是这回看在有人拦的份上放过你,这才张着翅膀去蹭着他的指节。
    巫尔不搭理它:“这应该是这场游戏最后一个节点了,所以这次的主线任务究竟是什么?”
    “解决那个脸皮鬼之类的吧。”师瑜走进府中的院子,“那只鬼每次下手虽然狠,但要破解也容易,逃跑时速度仅仅只比普通人稍快一些。它作为一个国家最底层生活最灰暗的存在,恨高处生啖人肉的朝廷命官,但因为本身力量弱小,所以要杀人都只能借助外物,且就像历史上那些舍命暗杀君王的人见光即死。若是它那些手段真的杀了玩家自然最好,但若是每一个都失败了,被玩家反过来追上的可能性也很大。一般来说,在第一第二个节点,就可能出现剩余的玩家尽数死在它手下或者全都见过它的面容的局势。”
    然后就是顺理成章地进入矿场幻境,再逃离。
    值得一提的时,玩家进入那个幻境再到回到崇连山,本身在游戏时间所处时间和地点都没有任何变化。这说明若是找不到逃离的方法,那就无法钻RPG模式时系统每次投放节点只有二十四小时这一空子熬时间离开。
    的确符合师瑜前两场游戏里,系统将玩家扔进副本就不管的秉性。
    说起这个,系统这番作态与其说是把玩家当员工给它赚直播流量,反倒更像是将玩家当成一种完成游戏的工具,通关了就拉你出来继续参与下一场,不通关那就是你无能,死在里面也不可惜,自然也没必要特地花力气带你出来。
    师瑜原以为系统将人拉进神域,强制性叫人进入副本,且每次开始游戏系统都会自动开启直播,甚至明文规定玩家之间不能互相残杀,应当是将玩家当成前者;可参与游戏次数多了,却发现系统在乎的好像压根不是那不知来自何处的观众。
    那想要的它究竟是什么?
    玩家参与游戏,完成任务,对系统究竟有什么用?
    是怎样的利益才能驱使它不惜构建出神域这样宏大的一个世界?
    “那大夏国改朝换代的事呢?”巫尔追着他的影子跑,“如果脸皮鬼是主线,那系统完全可以直接将我们送进矿场。”
    一路来到树下,红嘴鸟蓦然飞上枝头,在叶子间晃荡片刻,接着又飞下来,嘴里叼着根红绳,上面绑着枚白玉平安扣,玉石已经断成两截。
    师瑜看着那枚平安扣,难得发怔:“你从哪捡来的?”
    “谷谷!布谷布谷!”
    “你去过南泷?”
    “谷谷谷!”
    鸟儿扔下平安扣,重新飞上枝头。
    师瑜伸手接住吊坠:“应该和支线有关,这场游戏叫望帝。”
    巫尔:“可我没听说这个世界里有哪位皇帝谥号为望。”
    “不是皇帝谥号。”师瑜望着那只红嘴鸟,“世有英杰含冤而死,死后生魂不灭,可脱离六道,化天地灵物,通身灰黑,唯喙殷红似血,名曰子规,号望帝。”
    “盛远棠是它吗?”
    “不是。”
    “为什么?”
    因为宣历元年,盛远棠还没死时,师瑜就见过这只鸟。
    这只鸟是谁都可能,但唯独不可能是盛远棠。
    至于盛远棠死后究竟是真的再无踪迹,还是同这只鸟一样幸运地在死后脱离束缚从此翱翔天地,谁知道呢。
    而它自五年前便每每追着盛远棠去往南泷边关天天黄沙里来马蹄里去,甚至在对方死后不远万里将这枚平安扣叼回来,恐怕也只能归结于同类相吸。
    师瑜待来将军府凭吊的人尽数离开,而灵堂重新空荡下来时,将那枚白玉坠子挂回了盛远棠的尸身腰间,顺手绑了个死结。
    也是平安扣重回它主人身边时,遥远的皇宫里蓦然传来古钟绵长的磬音,昭示着旧代皇帝下位,而新的帝王已经上任。
    枝头的鸟儿啼咳出血,溅至树下伶仃的花骨朵,红艳得糜丽的植物自树下传播开来,在来年的风雨里盛放成灾。
    后史书载,太安元年,大夏开国皇帝嫡子向言朝继位登基,尊号为容。
    容帝一生勤于政事,多变法,善纳谏,设官僚,倡教育,整军纪,微服走访贫民,励精图治,恩泽万千,史称太安之盛。
    后因操劳成疾,四十又六年殁于殿中,后谥号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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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次投放节点已结束,玩家即将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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