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可是只有他对夏晚甩脸色的份儿,哪里轮得到夏晚看不上他?
这种前后身份的倒错,让他在沉默片刻后,恶狠狠地将餐桌上的碗碟尽数扫落在地。
与夏家的低压不同,薛家的气氛就轻松了许多。
因一个“卒”字,薛家人尽数聚在了餐桌前。
只是薛缜已经率先发表了评论,其他人在看到朋友圈后即便有些担心,也没再继续刷存在感。
尤其苏棠的信息出来之后,事情的走向忽然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过去。
薛崇与温韵之看着那些露骨的言语有些不好意思,但仔细一想,其实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虽然夏晚年龄还小,可也已经结婚了。
夫妇两人微妙地相视一眼,不仅不再担心,反而对夏晚的生活更是放下心来。
他们都能放下心来,作为年轻人的薛文选自然是不用多说。
真正不放心的,其实还是薛缜。
十八年前,老爷子独自搬到副楼居住,这些年在主楼用早餐的次数几乎屈指可数。
但今天一大早,老爷子就过来了,而身后周琪怀里还抱着一幅画儿。
他自然也看到了苏棠对夏晚的调侃,只是大概关心则乱的原因,一想到夏晚能画出《寒鸦》这样的作品,英明了一世的老爷子,就控制不住地脑补出夏晚想不开的样子。
直到温韵之失笑着挂了电话,又说:“他说自己很好。”
老爷子才多少放下些心来。
薛文选端起咖啡来喝了一口,笑着对他爷爷说:“我就说没事吧?”
相对薛文选,薛崇就精明多了。
他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只笑不语。
果然,老爷子十分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你们看看他这幅画,”老爷子指了指旁边立柜上放着的那幅《寒鸦》,“虽然是艺术创作,但也得他心里有才行,这种绝望的调子哪里是这个年龄的人能画出来的?”
“枯藤老树昏鸦……”薛文选是学商业的,闻言沉思片刻,“是根据诗词来的吧?”
“你看那画上哪里有小桥流水人家?”薛缜不满道,“那也不是昏鸦,是万里荒原一片死寂中垂死绝望的老鸦,在看这个世界最后一眼。”
薛文选被怼,反而笑着靠过去向老爷子撒娇:“果然,爷爷有了阿珂就不喜欢我了。”
“胡说八道。”薛缜道,“你几岁了,还跟阿珂吃醋。”
“我不跟他吃醋。”薛文选笑嘻嘻地说,“我疼他还来不及。”
薛缜对他哼了一声,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回复过信息,夏晚洗洗刷刷下了楼。
霍昱已经起了床,正坐在厅里讲电话,见他下来,他侧眸看了一眼。
那目光和平时并没有太大区别,可夏晚却忍不住心头猛地一跳。
洗刷的时候,他对着镜子想了许久,纠结要不要把霍昱昨晚的那段醉话给续上。
可此刻,霍昱就在眼前,他才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就必须要耐心地等待下一次更合适的机会。
“好。”霍昱的电话好像也讲到了最后,他说,“下次一起打球。”
等夏晚走到面前,他也恰恰挂了电话,抬眼看他。
“醒酒汤……,”夏晚故作镇定地问,“你喝了吗?”
“嗯。”霍昱点了点头,“半夜醒来看到就喝了。”
“真的啊?”几乎是立刻,夏晚的一颗心就雀跃了起来,轻快的像云朵,他弯起眼睛来。
“这么高兴?”霍昱笑了一声,把手抬高,碰触到了夏晚的鼻尖。
夏晚愣了一下,一瞬间老实了,保持着微微倾身的姿态一动都不敢动。
“卒?”霍昱不怀好意地勾起唇角,“怎么卒的?是不是因为醒酒汤煮得太难入口,羞愧而卒?”又问:“卒了怎么还呼吸这么快?”
“霍昱!”夏晚站直身体,忍不住咬牙。
“诶,夏晚,”霍昱十分不善良地笑起来,又拍拍自己身侧,示意他坐过来:“过来说说你的心路历程。”
作者有话要说:
啊,感冒误我,确实无法写太多,头疼鼻塞,现在是一天一卷纸的系列。
本以为我能写到和薛家人见完面,但是……
抱歉抱歉。
本章评论都有小红包哟
第58章 他可以任性一把
阳光透过落地窗, 以及窗外高大树木的茂密枝叶,丝丝缕缕地投进来,映在霍昱微微仰起, 含着笑意的侧颊上。
他的眼神明亮,唇角微翘, 看起来有点危险,但笑容又十分纯粹。
让秦姨不觉想到了童年时期或者少年时期的霍昱。
拿着草叶蹲在地上斗蛐蛐儿或者赛车场上酷炫地弯道反超时, 那种明知道会碾压对方, 却又坏心眼地将别人玩弄在股掌间的, 带着点调皮却无害的,坏坏的笑。
霍昱的一生到此不过才短短二十六年。
在这二十六年里,秦姨陪他最多的时候是他出生之后到父母出事这一段,之后, 他被接进了霍培学家里,秦姨要见他就没那么容易了, 而再后来, 在一场事故后, 他出国留学,其间很少回国,他们见面就更少了。
可即便这样, 秦姨还是很清晰地感知到了他的性格变化。
从一个天真童稚的幼儿,到敏感多思的少年, 再到陈冷而城府深沉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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