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夏晚恍然。
这幅画是他为了赶进度,特意从上一世的作品中选出来的,但画风却比以前更加成熟。
画这幅画的时候,他才不过十四五岁。
正是病情反复,最为绝望的时候。
“小小年纪怎么心思这么沉?”薛缜问道。
“只是为了创作,”夏晚抿唇而笑,“我生活中并很快乐的,您看还有另外一幅。”
他说着又向《春山》那幅指了指。
薛缜又抬眼看了那两幅画片刻,记下名字还不算,又悄悄把编码也记了下来。
“这幅倒是让我有种廉颇老矣的感觉。”他指了指《寒鸦》,感叹道,“想我和你这个年龄的时候,正是最幸福的时候,哪有这些情思?。”
苏棠斜了斜眼,故意逗老爷子:“薛爷爷那时候是不是就和薛奶奶在一起了?”
平常如果他问起这些话来,薛缜大都会故作严肃地沉下脸来,今天却一反常态地笑道:“二十岁那年,是我第一次见到她。”
“爷爷和奶奶也是联姻吗?”夏晚问。
“联什么姻哪?”薛缜失笑,“那时候还没有薛家呢,不过茂瑛家里倒是条件很好。”
他沉默了片刻,不由地感叹道:“如果没有茂瑛,说不定也就没有今天的薛家了。”
夏晚正被感情问题困扰,闻言不由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想为她变得更好,后来才那么拼命。”薛缜回忆道。
“好浪漫啊,”夏晚忍不住有些向往,“那一定是爷爷追求的奶奶。”
薛缜点了点头:“那当然,有的人一辈子可能都遇不到自己喜欢的人,所以如果有幸遇到,就一定要好好把握。”
“可是我怎么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更喜欢?”付羚有点疑惑,“又该怎么把握呢?”
“真遇到了,你就知道了。”薛缜被他满脸疑惑的表情逗笑了,又说:“想要得到幸福啊,就得主动,大胆。”
夏晚闻言,不觉陷入了沉思。
他正在思考,薛缜又道:“但也要循序渐进,不然反而容易弄巧成拙。”
晚上,夏晚躺在床上,仔细想了想他和霍昱的现状。
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主动,但仔细想想好像又没怎么主动。
他翻了个身,不觉问室友们:“你们说,今天薛爷爷说的大胆和主动,该怎么操作啊?”
宿舍里安静了片刻,还是苏棠先说话,他语气里带着疑惑:“大胆和主动,不该是我们另一半的事儿吗?我们为什么要想这么多?”
沈行闻言,冷不防发声:“那我当你的话是一种暗示了。”
他摸出手机来,看样子像是要给沈焰发信息。
“你哥那是大胆过头主动过头了。”苏棠凉飕飕地说,“再让他大胆主动,他就不是翻车的问题了,说不定把你们沈家都给翻了。”
沈行没说话,默默地将手机重新放了回去。
“哎,我说沈二,”苏棠接着说,“你比你哥可稳重多了,你怎么就不争争气,把家产争过来呢?你不怕你们沈家放在你哥手里早晚玩儿完吗?”
“停停停!”付羚说,“过分了棠棠,人家可是亲兄弟。”
他说完翻了个身,趴在床上问夏晚:“对吧,晚晚?”
夏晚没吭声,他的手机屏幕亮着,正眉心微蹙着趴在床上看手机。
手机屏幕上是“大胆”两个字,随着夏晚的指腹一动,词条一条条滑了出来,看完之后,夏晚一拉薄被,烦躁地将头盖了起来。
三天后画展结束,廊桥也陷入了空前的忙碌之中。
参展的几幅画本就都是上上之选,吸引了不少买家的注意,廊桥后期又巧妙地运用宣传与竞价手段将作品格调一提再提,闻风而来的买家越来越多,价格也被推得越来越高。
最先出手的是夏晚的《寒鸦》和《春山》。
《春山》感兴趣的买家比较多,《寒鸦》相对小众一些,问价的略少,基本都是老客户。
鉴于画手的老练程度,以及未来的投资价值,他们的出价也并低。
但由于其中有一位神秘买家不停抬价,以至于两幅画最后价格都高到了有些出乎意料。
这位买家最后以五百万的价格收了《寒鸦》,而在《寒鸦》的带动下,《春山》最终也以一百二十八万的价格被其它买家收入囊中。
作为初次在大众面前亮相的新手画家,夏晚这个成绩不可谓不惊人。
已经远远超越了廊桥原本预计的心理价位。
尤其是《寒鸦》。
夏晚的画技无论多好,但毕竟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根据廊桥以往的经验,这幅画最多也不过能炒到十五六万左右。
结果最终价格竟超了几十倍之多。
而《春山》的心理价位虽然略微高一些,但也不过在二十万左右,最终也是以超了六倍的价格成交。
这件事让“w”这个名字,迅速在圈里热了起来。
两幅画出手之后,又不断有人过来询问这位画手的新作。
这让李跃不得不怀疑起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运营手段来。
而同时大为震惊的还有夏晚。
廊桥这几年确实推出了不少人气画手,虽然有些画手的作品价格被炒得很高,但能一幅卖到五百万的至今还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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