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霍昱低低地应了一声,将肘间的礼服扔到一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真的?”夏晚问,随即又哇了一声,原本还十分凝重的脸上立刻绽出了笑容,“恭喜大少爷。”
宴会办成这样,霍家丢了大脸。
霍培学预想的一箭三雕没来,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
即便删了记者的照片,但那些尘封的往事也如蒲公英的种子一般,一见风就无孔不入地落地生根,传得到处都是。
这种情况下,霍培学不得不壮士断腕,否则外面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说小了是名声问题,说大了还会影响生意。
“那大少爷怎么谢我?”夏晚笑着靠近霍昱,不由地有些得意起来,“我可是今晚的大功臣。”
“一个空壳子,要什么奖励?”霍昱说着要上楼,走了两步又不觉停了下来,见夏晚既委屈又不敢说,正鼓着腮偷偷瞪他。
“想要什么?”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终于发了下慈悲:“想好了来找我,我会考虑。”
没说给,只说考虑。
但夏晚还是毫不掩饰地高兴了起来。
“谢谢大少爷。”他跟人屁股后面上了楼,进了自己的卧室。
要什么呢?夏晚盘腿坐在床上,感觉自己想要的很多,但跟霍昱要得着的却不多。
想着想着,思绪就转到了“燕愉”身上。
他起身,打开笔电,上网查了下“燕愉”的资料。
官方网站上已许久没有推出新品,零星挂着的首饰也并不符合当季的审美。
尤其那些珍珠制品,做出来只觉老气。
穿书前,夏晚自己家就经营珠宝,
夏理珠宝不仅是国内珠宝界的领头羊,在国际上也颇有影响力,几乎是行业的风向标,也是极少数仅凭设计感就能占据一席之位的存在。
家里每一款新品,夏晚都记得清清楚楚。
小时候他喜欢那些漂亮的,亮晶晶的东西,每年的新品手册都会第一时间送到他手里
如果里面有喜欢的,爷爷还会特意带回来给他,佩戴或者当玩具都随他心意。
所以夏晚一眼就看出来,“燕愉”确实只剩了一个空壳子。
他沉思片刻,又打开搜索引擎,搜索早些年的新闻。
早些年“燕愉”的风格明明极高端,做工也很精致,有些产品就算现在来看,也只会觉得美,不会觉得过时。
鼠标不停地在屏幕上点击,夏晚无意中发现了一条多年前的新闻。
上面是霍培风和燕葳夫妇携手参加国际珠宝展的照片。
年月已久,但照片中高大英俊男人的轮廓仍十分清晰,身侧燕葳小鸟依人,发上编着珠链,不像一个孩子的妈妈,倒像是一个十八九岁光华灿烂的青春少女。
两人站在一起珠联璧合,自然而然地向对方倾斜,像是彼此身上都有吸引对方的磁场一般。
任谁看都是极恩爱的一对夫妻。
而霍昱……,好像更像爸爸一些,凌厉,锋锐,有攻击力,不像燕葳那么柔和。
夏晚看了片刻,鬼使神差地将这张照片保存下来,才继续往下翻去。
翻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忍不住发起呆来。
这样一个烂摊子,想要让它起死回生可太难了。
首先,设计部就得全盘推翻。
设计部……,像是想到了什么,夏晚的双眼蓦地亮了起来。
他蹭一下站起身,脚不连地地走了出去。
“大少爷。”他敲门,忍不住轻声叫他,大晚上的不好太大声,软绵绵的跟只叫春的猫没什么区别。
片刻后,房门开了。
霍昱背光站着,即便一瞬间没看清他的表情,夏晚也能感受到他老人家面色不善。
“干什么?”果然,霍昱嗓音冰冷,边抬手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边质问夏晚,“敲门就敲门,瞎叫唤个什么劲儿。”
“我想到要什么了?”夏晚没在意他的态度,兴奋地说。
“你想要什么?”霍昱把手中的毛巾一丢,懒洋洋地靠在了门框上。
他的身姿稍微倾斜,灯光照过来,浴袍领口敞开一线,透出结实鼓胀的肌肉来。
夏晚咬了咬嘴唇,差点被那点美色迷花了眼睛。
“大少爷,”他说,“我想好要什么奖励了。”
“说来听听,”夏晚刚才目光触及的地方莫名瘙痒了起来,霍昱没个好声气地看着他,“我会好好考虑。”
“我想要做‘燕愉’的设计师。”灯光下,夏晚一张漂亮的小脸抬着,双眸炽烈。
霍昱愣了片刻,原本取笑的话在他这样的目光下,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珠宝设计是个专门的学科,”他试着提醒夏晚,“不是会画画就可以做的工作。”
夏晚也没想过真的转行做珠宝设计。
他不过是想要把原世界中,自己家那些璀璨生辉的珠宝画下来贡献给霍昱,也是对自己那些宝贵记忆的缅怀。
而且,上一次,霍昱之所以满盘皆输说不定就是因为缺了燕愉的临门一脚呢?
如果他能帮霍昱把燕愉做好,那么霍昱赢得几率是不是就会变得个更高?
夏晚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如果你担心我的技术水平,我可以不要基本工资,你给我按件提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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